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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误。”何夕窘住。

时雨有样学样,轻松正中红心。

何夕若无其事地过去处理了她“随地乱扔”的垃圾。

身为完美主义者,输掉这次幼稚比赛的理由得像样:“我数学不好,没投中情有可原。”

时雨:“数学不背这锅。”

何夕:“我也不背。”

“你和数学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时雨想到她给小满检查作业时的苦脸,堪比就义那样悲壮。

“学不好,所以讨厌,今后还要一直讨厌下去。”何夕愤愤地踢起人行道上的小石头,发泄怨气。

“我对数字一点也不感兴趣。”

“也许我生来就不适合当大人。”

“大人热爱数字,但他们的数学也不见得有多好。”

何夕说着说着就刹不住车了,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像连珠炮一般射入不安分的夜色。

她事后回想起来,那一刻多半是被时雨的文青病传染了。

时雨先是放任何夕撒气,末了,噙着一抹深有感触的笑说:“把讨厌贯彻到底和把喜欢持之以恒是同样了不起的事。”

她的嗓音有种天生自带的亲和力,一开口便能吸引他人聆听。

“从这个角度来说,讨厌和喜欢算是近义词。”

何夕望着她眼中的倒影,不禁失了神。

如果说自己的怪僻是因为脸上总没什么情绪,那时雨的莫测便来源於她那双杂糅了太多心思的眼睛。

它时时刻刻都是那般饱满,像副涂了又抹的油画,一层比一层晦涩神秘。

有人见过吗?它的本色。

“何夕。”

“何夕,你听见了吗?”

冰凉的液体重重落在眉心上,她倏然清醒过来。

时雨拉她去檐下躲雨:“下雨了,何夕。”

“这是……”她愣愣地看向手臂,上面淋到了绵绵细雨与皎洁月光,这两种难以共存的事物。

“是月亮雨哦。”时雨禁不住喜悦,道,“真罕见。”

何夕抬头远望天幕。

夜空深邃无涯,星辰寥落。月亮散着清辉,映照雨丝的纷纷扬扬。

好似一幕美妙的幻境。

可再美也需要打伞。

她找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把伞。

“我们去赶地铁吧,晚了就坐不上车了。”

时雨想关心她是否浪费了钱:“这伞……”

“我撑。”不负所望,何夕会错了意。

良辰美景,连误会也美丽。

漫步过水洼遍布,倒映小雨与月色的街巷,她们抵达地铁站,分开去坐两条线路。

何夕将袋子和伞都留给了时雨,自己则把茶杯套装护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