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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黄新鸿拱起两眼,笑容核善,“怎么跟师傅说话呢……”

冷汗渗进身体里,透心凉。何夕认怂:“冒犯了,见谅。”

“这还差不多。”

“……”

师傅一杯咖啡下肚,见徒弟还木着个脸杵在自己这儿,嘴唇抽抽搐搐却冲冲不开口,便问:“何夕,你有什么事吗?”

何夕眼神忽闪,支吾其词:“嗯……我想问问,有没有我能做的委托。就,不用怎么见人的那种。”

黄新鸿心里感动得要落泪。何夕这尊大佛,终於不舍得一直吃闲饭了。

像蓄谋已久一般,他迅速打开抽屉抽出一份委任书,扔给何夕:“这个,就剩一点工序了。你今天有时间,就带上录音设备,按上面的地址去登门拜访。”

“为什么还是要见人?”何夕看了眼详情,为难道,“而且,受访人都是些本地老人,我听不懂粤语啊。”

师傅让她灵活变通:“锻炼锻炼,穗州人很好沟通的啦。听不懂粤语,你就不会找翻译吗?”

“我……”何夕的驳词,哽死在嘴边,“……我试试吧。”

自讨苦吃,真有你的何夕。她暗骂自己一时糊涂。

出门之前,何夕过问了江蓠的事:“师傅,江蓠的父母,有松口吗?”

“……还没。”黄新鸿的笑眼稍稍回落,但语气仍一如往常地安稳,“委托人已经成年,立下的遗嘱会有法律效应,你不必担心。至於这个事,我肯定负责到底。”

“那就好。师傅……”何夕想起三天前师傅委曲求全的模样,甚是困惑,“你有没有,对代理人这份事业产生过怀疑的时候?”

黄新鸿在位这么些年,必定不可能顺风顺水,他遭受过的打击,也许是何夕难以想象的。

“有啊。”

他神色下沉,像海水漫灌了地表。

“总会有的。”

午后,老城区,暮蝉悲鸣时。

时雨戴了顶遮阳的棒球帽,手持冰棍等在巷口,哼着她最爱的《小宇》。

何夕紧赶慢赶地跑过来和她报道:“……来晚了。”

“你不是最擅长踩点了吗?”时雨也不怪她,一脸无所谓的样。

“录音笔落公司了,我多跑了个来回。”何夕把器材塞给时雨,准备美美当个甩手掌柜,“要做的事,你都清楚了没有?”

“清楚。”时雨来了段一气呵成的贯口,“帮躺在医院的癌症晚期老爷爷录下他多年老友们的临别赠言,没错吧?”

何夕:“没错,所以你抓紧上楼把任务解决了,我在这儿等你。”

“这不太厚道吧。”时雨眯眼舔着快化完的冰棍,故作回想状,“是谁在电话里死皮赖脸求我帮她一个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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