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夕六点锺来,那我从五点锺开始就会感到幸福。”
“你明白这种感觉吗阿亮?”
她嘀嘀咕咕地和花猫跨服聊天,自得其乐。
“咚咚。”门扉锈迹斑斑,叩击声不够清脆。
时雨下意识抬头,喜出望外:“何夕。”
“……嗯。”何夕仍是那副默认设置的淡漠表情,耷眼斜靠在门边,看上去有点犯困。
她怀里揣着《查令十字街84号》。“书。”何夕惜字如金地说道。
时雨:“你走两步拿过来呗。”
何夕:“懒得动。”
比较宠的那个先妥协了。时雨放开了阿亮,走上去交接书籍。
“看你这打扮,晚上有约?”何夕这身比平日精致了一丢丢的穿着,引她多心。
何夕倦怠地眨了眨眼:“公司有团建,去酒吧开。都是你黄先生出的馊主意,还搞临时通知……”
“你不是不喜欢社交聚会吗,怎么这回没请假?”
“……师傅说团建和出勤挂钩。”
时雨笑了,笑她没长心眼:“这你也信?一听就是唬唬你的。”
“……接电话那会儿午觉刚睡醒,迷迷糊糊就答应了。”过度午睡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何夕话都说不太利索,“总之……总之没有退路可言。”
时雨帮她整理了衬衫的领子,叮嘱道:“玩得开心点,但是注意安全啊。”
她除皱的手法,有种老妈子的既视感。
何夕有些反感这样的管教:“……都是自己人,能有多不安全?再说了,我不喝酒。”
她看了眼表:“该走了我,要冲到了。”
“嗯,去吧。”时雨安心道。
目送完何夕的离去,她抱着书走回图书馆。时雨搬过梯子,打算将《查令十字街84号》物归原处。
举起书的那一刻,一张对折的纸忽地从页缝间飘了出来,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掉在陈旧的木地板上。
……这是什么?时雨把书暂且搁置,爬下梯子捡起那张纸。
一幅肖像素描,画了女生出色的侧脸,笔触精细,惟妙惟肖。尤其是光影刻画出的若即若离之感,更是点睛之笔,生动诠释了那张面孔的冷淡气质。
右下角有个用铅笔写的签名:江蓠。
是何夕请人画的吗……可是怎么会在书里?
时雨翻过白纸,在另一面的底部找到了一小行字,那又欠又别扭的口吻,和画上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偷拍得来的不能算藏品。这才是有品味的人该收藏的东西!”
句末还多加了个发怒的颜文字,因为画得不够好看,被涂改过两三次。
时雨拿着画左看右看,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轻吹了声口哨,阿亮立刻跑过来让她摸头。
暮光像浓稠的红汤,缓慢地漫过窗沿,漫进室内,为一人一猫覆上一层暖橙色的薄膜。
食堂就要开饭了,但时雨不是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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