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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她忽而怅惘地问了问坐在床边的朗读者,“生活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时雨暂停了诗歌的念诵,抬起澄亮的眼,看向何夕。

膝上平摊的笔记本,手抄着尼采的《孤独》。

她摩挲着密密麻麻的墨迹,若有所思地说。

“……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40章 39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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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不匹配。

换另一块,还是不对。

拚图游戏进行到中途,何夕遭遇了瓶颈。

形状不规则的碎片四散在餐桌上,她试了很多次,也没能找到与缺口相符的那把钥匙。

“啧,卡关了……”信心受挫,耐心也告急。

她看看手上那块不知该放哪儿去的拚图,决定再试一次,不成功就半途而废,睡个大觉得了。

“放这儿,最左边。”

一只戴着名贵腕表的手往桌上探了探,予她指点。

何夕听从男人的话,嵌下那枚拚图零片。连接处平整顺滑,严丝合缝。

“悟性不错,好徒儿。”

温雅深厚的男声,沧桑感显重,引她抬头看。

男人一头华发,胡茬邋遢,眼窝深陷而发黑。眼中细密的红血丝,像以光芒为食的寄生虫。

何夕抿了抿唇:“……师傅。”

她刚刚太专注,没听到有人进了病房。

“何夕,我们有四天没见了吧……”黄新鸿憔悴地笑笑,缓缓坐到椅子上,“抱歉,这几天忙得没合过眼,抽不出空来看你,是我失职。”

何夕摇摇头,心有酸楚:“不,没有的事……”

“没有啊……没有最好。”师傅撑着笑意,和她攀谈,“喜欢玩拚图?这爱好挺好的。”

何夕:“不算爱好,我很少玩……都是时雨的主意,她怕我无聊,从福利院拿来的。”

“哦……她人呢?”

“早上去打工了,中午回来。”

她用了“回来”这个说法,有别於常规的“来去”。

“这孩子……还活学活用呢。我以前,学过些心理学的皮毛,学生要是压力大,心事重,我就让他们找点能沉浸进去的事干,拚图啊积木啊,只要能转移注意力,什么都好。”

黄新鸿接手了何夕放弃的半副拚图,帮她一点一点复盘原状。他动作之流畅,思路之清晰,何夕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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