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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是想解脱吗?”

“因为,因为……”

如梦般惊奇的悸动重上心头,不可言明。

“因为那些事情,是专属於我和她的,别人不会理解,我也不想透露给无关的人。”

何夕认可心理师的评估,他说自己只和特定的人共享特定的秘密,不会轻易让谁走进那颗敏感多变的心。

可有人不仅闯了进去,还在里面安营扎寨,筑起了独占欲的围栏。

一座城池沦陷,她一败涂地,落荒而逃。

“先生你好,打扰一下。”文质彬彬的少年迎光走来,手持相机和黄新鸿搭话,“可以请你帮我们一家拍张照吗?”

在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选好了站位,正兴冲冲等着和穗州的地标性建筑合影。

黄新鸿看了看和乐融融的一大家子,欣然应允:“好啊,乐意之至。”

他像一位热切可亲的摄影师,拍得细致入微。

“各位,看镜头,一、二、三——”

快门下沉又弹起,将美满的时光留影为念。

“先生,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黄新鸿同少年微笑道别,而后若有所思地抚上左手无名指的银戒,笑意缓缓褪色。

他回头,发现何夕仍怔怔地望着那家人的互动,眼尾有点红润。冷饮喝到一半,气泡都争先恐后往液面上挤,昭示她纷繁的心绪。

“他们很幸福,对吗?”

师傅拍她的肩膀,眼神清澈但哀伤。

中年人凋敝的神色被凉风吹拂冷落,何夕看久,忽然冒出个疑问。

“……师傅,您的家人呢?”

印象里,黄新鸿虽然一直都有戴着婚戒,但她一次也没听他提起过爱人或是子女。

师傅眸中的灰度渐深,何夕意识到自己可能多嘴了:“抱歉,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事,没什么不好提的。”师傅还是笑着,任江风吹乱衣襟,“我给你看样东西,或许你就能明白。”

他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张旧照片,递与何夕。

画面里,年轻的黄新鸿眉宇俊朗,目光深邃而含情,倾注於身旁抱着男婴的女子。

——照相是承载想念之物。

何夕想起办公室桌上的空相框,懵懂地猜到了七八分。

“这是我太太,我们结婚不到两年,她查出恶疾,过世了。”黄新鸿转着戒指,凝声说,“很唏嘘吧,一个药企的继承人,却连爱人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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