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反正都献了这么多次身了,不差这一回。
时针走得好慢,每分锺都被秒针超过。
好想助它一臂之力,赢下这场循环不息的比赛。
时雨想得出神,收款时多按了一位数,亏得同事火眼金睛,出手挡住了顾客扫付款码的手机。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她赶忙摆正失误,将购物袋递给客人。
“时雨,你今天怎么老开小差?”同事发觉她不在状态,伸出援手,“你要是有急事,不如先回去?我帮你代班。”
“不,不用麻烦。”她看了眼手机,聊天界面最底下,白框加句点,几十分锺没更新,“也没多急。”
轮休的时候何夕找她视频,跟她吐苦水,说大白又仗势欺人,占她便宜。
“回来给我主持公道。”她说。
时雨好气又好笑:“大白哪知道你怕它啊,它只知道‘弱肉强食’好吧。这案子,包公都断不了。”
“我不管。”她眉毛微微一蹙,像个刁蛮的大小姐,“这狗再不治治,无法无天了。”
聊得正兴,何夕那头插进来一通电话。
“我妈打来的……”她略微讶然,显然不知道母亲突然来电,所为何事,“那先不聊了。”
时雨:“行。”
不久,何夕发来了一个句号。
这在她们的加密交流中,对应着“心情不好”。
家里面有什么变故吗?
时雨不敢怠慢,立即询问傅璟核实情况。
“唉,这孩子,刚刚还装得没事,现在肯定不知道躲哪里去哭了。”母女连心,妈妈果然还是了解她,“我们邻居家的奶奶,今天走了……何夕以前,很受她照顾。”
晴天近晚,薄暮冥冥,公交车无疑是环游城市最好的交通工具。
时雨一人坐在车尾,观览云霞的斜影。
“苍澜区福利院到了,下车请注意安全。”
车辆前方到站。
可她没到家。
三个多小时了……何夕自己能消化得了吗?时雨隐隐担心,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图书馆门扉半掩,该去哪里找人,一目了然。
“……何夕?”
她轻手轻脚推开笨重的铁门。
“你在吗?”
木地板上缺了空的微尘,连成一串脚印,指引她靠近瑟缩在角落里的小泪人。
何夕把哭花的脸埋在膝间,一吸一顿地抽噎。
听到时雨的声音,她堪堪平复的情绪再次有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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