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了一分十五秒,值得表扬。”她甚至计了时。
“时雨……”何夕蜷成了一个球,打着怵嗔怪,“我生气了。”声音弱弱地抖,气得不明显,倒是感觉怪可怜的。
时雨一抹她眼角,是湿的。
害,吓哭了可还行。
“对不起嘛,何夕,以后不吓你了。”她和个渣女似的,玩脱了才回头来怜香惜玉,“电影还看吗,不看我们就早点睡吧。”
俗话说,龙有逆鳞,猫有脾气。
“谁要和你睡?”何夕气鼓鼓地颐指道,“睡沙发吧你。”
时雨无视她一纸空文的指令,不紧不慢关掉电视,说:“这儿太冷了,我们回你房间睡。”
她拽起那团扭动的被单,像强盗劫货一样拖回卧室里。
嘴上哄不好的事,床上见分晓。
何夕困在被里挣扎,坚贞不屈地嚷嚷:“你这是在入室犯罪!我要报警——”
在绝对强势的力量面前,抵抗只会招致更惨烈的下场。
双手拷在五指下,紧锢在头顶,五感之一的视觉则被蕴火的掌心羁押,关进一间炽热而深黑的牢狱。
耳鬓酥酥痒痒,毛孔里呵入一股股热风,煽弄敏感的神经沦於火海。
以下犯上者洋洋得意地撩逗着自己的囚徒。
“你报啊。”
她轻轻地笑,宛若个逍遥法外的怪盗神偷。
“去跟警察说,有个贼擅闯民宅……”
“偷了颗心,还拒不归还。”
降生在南方,每年过冬都像一场历劫。
江南多水,这严冬的潮寒就如魔法攻击一样,无孔不入。
由於没有暖气,於是被褥有多厚便盖多厚,不怕压死人,就怕冻成狗。
九百九十九只羊……
一千只羊……
一千零一……
几轮折腾下来,何夕哪儿哪儿都疲软,精神恍惚地觉得身上压了座大山,闷着胸口,害她静不下心睡着。
反观枕边人,坏事做尽,却在高枕无忧地安睡。
作恶多端还睡得这么香,没天理啊……
何夕数厌了羊,向里侧躺,默默地把目光想象成一只马克笔,在那张漂亮脸蛋上报复性地乱涂乱画。
睡美人揣着两个热水袋酣眠,对此一无所知。
……不行,看她我更睡不了觉。
发觉大脑越来越亢奋,何夕果断翻了个身,和手机甜甜蜜蜜去了。
桌面天气仍然显示穗州的晴雨,她强迫症发作,把它调回剡里。
两地温差有十几度,她们早晨出发时,穿件薄羽绒就够了,下了飞机,又在外衣里添了三四件内衬。
“是和穗州不一样的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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