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让雪千寻愣了一下,她本以为那日东方黎所言是在任我行等人面前做样子,未想到她竟然真有此意,是要……娶自己吗?她微上前半步去捕捉东方黎的眼神,却看到她遥遥的看向又前方,眉头先是皱起,又舒缓下来,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雪千寻这时才听到浊重的脚步声,又过了几瞬,远远才有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过来,其中一人嗓门比脚步声更大,喝呼道:“童大哥你也忒不能喝,才三斤酒便这副样子,还没得右使痛快。”
童百熊回道:“右使那可非真酒量,他内功高超,自然可以化解酒意,我图的是一醉之酣爽,岂可同语之?”
“休得狡辩,内功高不也是本事?”一人反驳,不过又遗憾地道:“可惜右使被那妮子迷了眼,一回来便匆匆去了,不能喝个痛快。熊巨,你说说那雪副总管到底生个什么天仙样,倒让咱们右使这般人物都迷了心窍。”
这几人正是神木旗一行,其甫大胜归来,又失了几个兄弟,半是喜半是悲,交杂着难免喝得多了些,又加上在自己地盘,一时轻心竟没有看到已到了不远处的话题中心。
熊巨一手搀着童百熊,他是神木旗一名旗正,平素里常跟在东方黎身边,上次去扬州也是他相随,更是与雪千寻相处时间不短,颇为得意地道:“那雪姑娘可不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他好似想压低声音说些悄悄话,可那嗓门却比谁的都大,“依着老熊我看,那姑娘不是天仙,倒似个妖精!那天有小贼在屋顶偷听,右使破窗追去了,老熊闻声赶过去,一下瞧着了那美人,一颦一笑,一走一动,全是风情啊!后来右使回来,才一下子把我吓得清醒,但出去后还是找了四个女子才消得火。”他说的粗俗,旁边的人也伴之发出一阵是男人都懂的笑声。
八长老笑道:“若据你所说,可是个狐狸精了。不过我回来听三长老说,她今日表现极佳,大总管都赞不绝口,那可不是个易被迷惑的人物,想来雪副总管自有几分本事。”
熊巨笑他,“难道咱们右使便易於迷惑了吗?”
一个声音淡淡道:“自是易於迷惑的。”
熊巨闻言大怒,开口便骂,“哪里来的龟孙……”他说到一半忽觉不对,一抬头,插话的正是东方黎本人,此时已在十米之内了。到嘴边的话瞬间又噎了回去,他酒醒了八分,东瞧瞧,西瞧瞧,见身旁几人都是眼观口,鼻观心,一副明哲保身你说的最多的样子,心里暗骂,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磕磕巴巴的道:“哎,右使,雪副总管,闲情逸致哈。”
雪千寻明明听得他们在后面八卦两人,却也不怒,反而见他模样笑得花枝烂颤,柔若无骨的依偎在东方黎身上。东方黎不动声色地扶住她,倒也没什么怒意,他曾隶属於神木旗,现在又直领该旗,可以说五年教内生涯与之息息相关,和旗中之人分外熟稔亲近,否则借熊巨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背后说笑。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给的,“熊巨这个名字叫得不对,我看该叫熊胆才是。”她明明是开玩笑,偏偏表情认真的很,幽默感就少了好几分,几人都是苦笑,唯有雪千寻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