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闻言不再看他,又兀自寻觅起来,老人见状更感有趣,“如今我这幅模样,你放我出去我活着也没有什么劲头。但我仍愿意告诉你,”他边说着边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难听刺耳,偏偏传出去极远,黑衣人怒瞪他一眼,却不愿离开,冷冷地道:“那你便说。”
老人一边笑一边道:“就在那左角三寸处。”黑衣人瞧他一眼,虽不信任却不愿错失了机会,伸手去摸,果然那里有细微的一道缝隙。她一只手轻轻按下去,身子却随时准备了拔地而起,不过这机关却是真的,她倾耳去听机括声微微的响动,身前也出来一个一人大小的甬道来,这里的钢板倒是活的。她抬头去看那钢板,足足有一尺厚,怕是火炮也无法打穿,心中微微一颤,回头看了那老人一眼。
老人阴测测地道:“小丫头,你年纪轻轻,有这等武功也算绝顶,还是莫去送死。”
黑衣人不答话,反手飞刀掷出,那飞刀后面连了个细细的银丝,二者皆不知是什么材质,只是一个锋利无比竟能把胳膊粗的精钢链割断,另一者颇具韧性,收缩有度。老人束缚的铁链一断,哐的一声跌到地上,却没有爬起来,只是支撑着靠墙而坐。他手脚都畸形萎缩着,早已被断了筋脉,轻轻颤动,只是那张血污的脸却依旧张狂而笑,显得分外狰狞。有些人,就是无论处於什么境地,都不会让你觉得他可怜。纵是再狼狈,再不堪,你也只会觉得他可恨可恶,或者可畏可怖,唯独不会觉得他可怜。他也宁愿你觉得他可恨可恶,或者可畏可怖,也不愿你觉得他可怜。
他便是这样的人,不过他自己想的太多,那个竹竿似的黑衣人再未看他一眼,就掩入了深深不见尽头的甬道中。老人瞅着她的身法一愣,他似空似怔,突然又桀桀的笑了起来,那笑声颇大,又由高变低,最后沉沉的消散在空气中。义父,未曾想到,你竟后继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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