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轻轻巧巧,雪千寻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以东方黎之性格都说是苦,那痛苦便可想而知了。

“其时我也想停下来,不过却已经收不住功力了,这武功十分霸道,若不是我所学本为道家清平一脉,或许就回不来了。我回忆前人说过的几个地方,去天山终南各行一遭,却未得解决之道,直过了近三个月,在襄阳那边偶然发现一方寒潭,饮其水,浸其浴,食其鱼,长久竟得解,修成后便出来了。”她没有再说后面的事情,莫明的,与锦衣卫的纠葛,或者说与那个人的纠葛,她不想说与她听。至於那寒潭,自然也不是偶然发觉,她跑了天山终南,均未寻到金老爷子所说的寒玉床,最终无奈想到了神雕中的情花之谷,寒潭之水,在最后时刻决绝跳崖,才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段她也说的含糊,说不上是不想让雪千寻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不想让她担心。

“怪不得在襄阳见到你。”雪千寻紧握住那只手,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倒是东方黎有些惊讶,“你都没看到我的脸,竟也认得出我?”彼时一年不见,身形轮廓武功都大有改变,她又穿了女装,雪千寻是如何发现的?

“是味道。”雪千寻凑到她身边,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那人微僵了下,并没有躲开,“你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眼睛看不清的那段时间,鼻子最是灵敏,那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安心,更刻进她脑子里。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睡吧。”

黑木崖离着京城并不远,这或许也是锦衣卫如此重视日月神教的原因。京城门户之外有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总是令人不安的。

三日之后,东方黎已坐在酒楼之中,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目光投到窗外的街道之上。街上人来人往,正对着的是一个泥人小摊,摊前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初成的模样,米色的健康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带着中原女子少见的活力。

不过看的出来,应该是个汉人,或者有一半血统属於汉人,她的脸型轮廓之间带着点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软,和一旁颇有气质的中年女子有些相像,大抵是母女。

这对母女四周还站了五六个人,隐成保护之势,身形挺拔,下盘深稳,显然不是小家子出来的。那中年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凌厉的扭头望来,东方黎也不躲藏,举举酒杯,予之一笑。她毕竟是占了颜值高的便宜,让人看起来没什么恶意,那位夫人模样的也冲她一笑,牵起少女的手,塞过一个泥人,笑骂几句,扯了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