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有真有假。
她长了一双可以读懂她的话的眼睛,可以分辨真假。
东方黎没有给出答案,轻轻偏了视线,皱起了眉头,“未庄主既然与你说了有那第四方势力,想来你也猜到它必与阿良有关。若说这是个针对日月神教和锦衣卫的圈套也很有可能,甚至包括那个塞外首屈一指的狂云帮也被算计在内,我以为张一轲之死并非是赵氏母女所为,倒可能是那第四支势力的手笔,吸引日月神教调查赵氏母女,挑拨矛盾。”
雪千寻见她对刚刚的问题避而不答,不悲反喜,回避比起明白的拒绝已是进步一大截。若是普通的女子怕是要为这个失落不已,但雪千寻却善於从不利中寻找有利,这回避的态度岂不是证明了东方黎对自己还是有许多在乎,怕直言伤了自己的心吗?以东方黎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算有情。
她听东方黎拐到正事上去,自然不会纠缠,认真听着,皱眉分析道:“左使的意思是这局从张一轲死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布置,甚至还要更远。利用张一轲之死引左使进京,利用良公子诱导左使对赵氏下手,还追加上了锦衣卫,然后让良公子杀死赵氏母女,做实狂云与日月神教和锦衣卫之间的仇恨?”
东方黎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要挑起狂云与神教,神教与锦衣卫,锦衣卫与狂云的三角仇恨。”
雪千寻愣了一下,疑惑道:“只是良公子是知道你与锦衣卫的关系的,其间风波如何挑的起来呢?”
东方黎笑了笑,反问道:“若是良公子知道,那幕后的手却不知道呢?”
雪千寻讶然,她知东方黎并不是感情用事的冲动单纯之人,既然如此说就有其道理。
“我与阿良交手后去了北镇抚司,从那里得到一个消息。阿良虽透过京西舵主亦传递了抓赵氏母女的信息,但提议锦衣卫去埋伏的还另有一个人。”东方黎轻飘飘地道:“如今这个人,却已经服毒自尽了,他说的好听,不死难告慰众兄弟在天之灵,只是牟斌身边可有只狐狸,岂会不发现几分端倪?”她顿了顿又道:“况且他说因为爱希儿。”
雪千寻心中叹息,爱一个人可以为她做许多事,许多对的事,许多错的事;许多守护她的事,许多伤害她的事,左使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前者,爱你的人是前者,就认定东方良也是前者啊!“那左使以为良公子并未背叛,而是有难言之隐?”
“我说了,说不上背叛。纵使是他真去做些什么,也说不上背叛。”他无杀意,又如何算的上背叛呢?兄弟十数年,若还不懂那刀刀无情刀刀有情,也不值得他去做她的影子,也只有她才配得起让他做影子。东方黎自傲的笑道:“我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既然他不跟随我,那就定然不会再跟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