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寻手都解开衣带了,又被东方黎喊住,她诧异的看了东方黎一眼,这么快就气消了?那眼角一抬,风情尽露,东方黎积攒起来的怒气被这一眼打消了一半,她一张脸柔和起来,声音也温温的透了疲惫,“先给我换药吧。”
雪千寻见她这样子更是惊讶,不过也只是短短瞬间便明白了缘故,她暗呼扫兴,见东方黎已经转过身却不大愿为她解衣服了。
明知道外面有人在看,还要脱给人家看吗?虽然她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响动,但看东方黎这突变的样子就可以猜得一二。不过这次她不动手东方黎自己却动了,她上床盘腿坐下,脱了中衣只露出一个背部,那绷带(其实明朝好像不叫绷带。)扎的倒也细致,只是长久不换隐隐透出血迹。
雪千寻看了心里一揪,也再顾不得其他,小心的解开那缠绕着的绷带,解到最里层干涸的血块已与绷带粘连在一起,轻轻一拽,又是有血液渗出。雪千寻自幼至今,受过的刑罚伤势也不少,往往都能咬牙甚至含笑忍了,可此时她却觉得背上似乎也被割了道尺余的口子,背也疼,心也疼。
纵然如此,她的手却平稳坚定,小心的拿下绷带,又用白巾粘了温水,细细清理伤口左近,现在本是夏日,东方黎又换药不及时,且频频运功,伤口处早已泛白发炎,她用手尽量轻尽量轻的抆拭,嘴唇却咬的越来越紧。
“放松些,无碍的。”东方黎反而温言安慰,药洒在伤口上时分外灼痛,她却反手安抚的拍了拍雪千寻,这次倒并非是装模作样,而是心突然为身后的那个人屏着的呼吸变得柔软。
有这样的人真心相待,也可不负此生了,如果没有那个人,她或许真的会爱上雪千寻吧。
雪千寻拿起干净的绷带,又为她轻柔的包扎上,闷声道:“这伤你还说不重,我只怕刀气伤了你内脏。”
是时候了!
她话音未落,手上的结还没打好,东方黎就忽的一把扯过自己的中衣,随手披上,穿窗而出,厉喝道:“什么人?”其实那人到现在为止并没露什么破绽,要不是她练成葵花宝典之后武功大有进境,怕是难以发现,不过让那人知道她想他知道的这些便够了,所以她才提前穿出。只是落地时却一踉跄,似乎是扯到了伤口,她跃上房顶环视一周,见并无人,伸手不着痕迹的抹掉了唇边的鲜血。
雪千寻这时候也从屋子里出来,一跃站到她身边,皱眉问道:“有人?”
东方黎摇摇头,笑道:“或许是我多疑了。”
她一手扯住雪千寻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却略为疲惫的搭住了雪千寻的肩,雪千寻见状也提气托住,心中隐忧,那伤口自己看了的确没伤筋骨,但左使却似乎伤得不轻,莫非真是伤到了内脏,还是故意装伤让谁知道?
她心中不安,进屋关上房门小心的问道:“不如把苏音找回来看看?”苏音无事,一早就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