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受了重伤,那便是教主减其威望的大好时机。据下边回报,左使在各分舵威信极盛,江湖上也名声赫赫,纵然左使无意做些什么,也难免有小人作祟。若教主可在众人之前击败他,一则可显教主神功,二则可灭左使威风,三则可打消四方不臣之心。”

任我行沉吟不语,倒是侍立的人虽依旧垂首却开了口,“左使受了重伤,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若叫江湖知道,反会笑话教主,属下不赞同右使之言。”

李铎闻言笑道:“旗正此言差矣。以左使之性格,纵是受伤也不会借此推辞,况且他在教中威望是如何得来的?正是百战百胜从无败绩,若要人知道他受了重伤,又畏战推辞,就算不交手他也已经败了。”

任我行点头道:“右使说的有理,只是这东方究竟伤势多重还不好说。”他望向侍立的人,那人回想道:“属下听得雪总管似是说左使伤了内脏,后来他发现外面有人,出来的时候有些踉跄,运功后嘴角渗血,伤势明显不轻。而且归来的路上他跟雪总管共骑,看似亲密,实则借力。”

李铎见任我行还有犹豫,知他多疑谨慎,抱拳道:“属下愿为教主一探虚实。”

任我行听得此言终点了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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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字落下,捏着棋子的手收回来,微微抬眼,“良公子的伤势如何?”

对面的男子横刀而坐,闻言淡淡道:“劳王爷关心,无碍。”他虽就在对面,却并非朱宸濠的棋伴,那中年男子又伸手持了白子,却没有看棋盘,而是注视着东方良的刀,那把刀很长,黝黑黝黑,刀鞘很普通,出了鞘却满是锋芒,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朱宸濠与东方良已认识了两年,合作也有一年有余,是的,合作,虽他有王爷之尊,却也未曾征服眼前这个年轻人。有时候他也在想这把锋利的刀会不会伤到自己,不过若真会有,也要在交易达成之后吧。他想到这里温和的笑起来,“不妨就先在王府中养伤。”

东方良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低声道:“东方黎已发现了我。”

朱宸濠笑道:“无妨,目的已经达成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东方良虽没有成功,却恰恰给他奉上一份大礼。

东方良挑挑眉,疑道:“达成了?我并未杀死赵氏母女。”

“是的,达成了。”白字落下,一条大龙被截杀盘中,朱宸濠淡淡的道:“或许不多时,便可享受丰收的喜悦了。”

东方良微低了双眸,“那我便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