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千寻见她不答,心中一甜,知晓定然是梦里有些什么左使大人觉得不该有的,醒后才会是这般冲动反应。只是嘴上她却还是要给这位大人留几分薄面,她心疼的看东方黎的伤口,嘟囔道:“左使莫不是梦到千寻要谋害你?怎一醒来就这般骇人。”她眼波中带了水气,好似委屈娇柔一般,东方黎却从中看到一团跳动的欣喜,心中闷闷的,突兀地问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子不要太聪明。”

雪千寻茫然的眨眨眼,歪头想了一下便又明白了,原来这位大人又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她亲昵的凑上去,又低又软的道:“左使不要太聪明便看不出我聪明了。”她说话时把气息呼在东方黎颈间,热热的让东方黎冒了汗,稍稍退开。

“扶我一把。”既然醒来,该做的事情就须得去做,此时东方黎其实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不过为了做的更像些,她不介意表现的更虚弱一点,也顺便探探人心。

雪千寻皱了眉,想劝她再休息会儿却看到她坚决的眼神,无奈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的让这单薄的人的重量摊到自己肩上,她架着东方黎推开门去,一出门就看到靠在柱子上的童百熊,东方黎心中一软,在日月神教这几年中,童百熊与她亦师亦友,对她当真不错。

她此时受伤,脚步浊重,自然瞒不过童百熊去,这中年人闻声转过来,满脸担忧消散之后露出了更为复杂的神色。

东方黎站住了脚步,“童大哥。”

童百熊道:“东方老弟,或许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那堆崽子被我赶到外面去了,不止是为了与你清净,更是想问你一句话,这教主之位,你是不是想做得?”

东方黎定定看着他,毫不犹豫的道:“是。”她与他相交多年,毫不怀疑他会有意套话相害。

童百熊大笑一声,“好,痛快。那我便再问你一句,熊巨是不是你杀的?”

东方黎闻言一怔,摇摇头,“不是。”她知道熊巨是任我行派在她身边的眼线,也时时事事带着他,谋取信任,这次受伤的消息更是故意透露给他让他报给任我行得行此计,只是她尚未动手杀他,也存了放他一马的念头,未料得却还是死了,是李铎?

她正怀疑,却听童百熊叹气道:“那他便真的是自尽而亡了,他在你与任我行较量之前便已死...”他又叹,“也是个痴儿。”

几乎朝夕相处五年,放到谁身上又会没有感情呢?一面是救命的恩德,一面又是知遇之恩,又是兄弟之情,谁又知道那莽撞汉子心底藏了多少复杂纠结的心思。他以为他终究背叛了东方黎,於是自尽谢罪,但若叫他知晓了这一切呢?他误中计而害了任我行,依然逃不脱愧疚身死。有情的人,有多少欢喜快乐,就有多少悲伤痛苦;而无情的人,少了多少悲伤痛苦,便少了多少欢喜快乐。

东方黎说不上是无情还是有情,只是微低了头,默默不语。这一日本是十分闷热,她额角脸上颈间更是满满的汗渍,一阵风来,哪里都凉。半晌她才问道:“童大哥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