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被逼的别无选择了。我们自然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任何一方,而东方不败武功何其之高,纵受重伤的情况下都能杀死任教主,她不借外力只凭她和任教主留下的那些死士,加上个脑子不甚灵光的向左使,能敌得过东方不败?”

“就算如此,她们找些武林中人也就罢了,怎么也不该把朝廷的人搅进来啊!”

“你说什么?”赵长老目光一寒,猛的抬头,“朝廷的人?”

邵长老点头道:“今晨那第二波人上来的时候,带了三辆马车还抬了一堆大箱子,我看那帮人行走之间整齐划一,更对为首的人马首是瞻,弄不好是军队的人。”他又俯身低声道:“那马车里的似乎是火炮。”

“什么?”赵长老这下再坐不住,站起来拍了一掌桌子,“若是弄火炮上来,一但打得不可开交,岂不是要毁了我神教百年基业!”

他素来沉稳,此时却动了真怒,邵长老在一旁附和道:“正是如此,我原以为这大小姐年岁不大又是个女子,不恋权柄,要更好相处些,如今看来可是未必。”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火炮开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莫说传出去再难在江湖立足,就是咱们自己的教众也不好解释!平素看这大小姐虽然年纪小却是个靠谱的,这回怎么做了这等糊涂事!”

邵长老一听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大小姐原本与东方教主关系尚可,和雪总管更是十分亲密,那教主之位的传承也是她亲口转述,怎么向左使一回来就搞出这许多事情?如今看来,大小姐更是不顾后果的想要置东方教主於死地,难道....任教主的死另有原因?”

赵长老看了他一眼,倒没想到这位老友也有开窍的时候,只是现在去琢磨那些也没用,他沉吟了一下,摇头道:“这事需得和曲长老商议一下,两方之争我们可以袖手旁观,但涉及神教百年大业,万不可轻视。”

他说完这句与赵长老对视一眼,便相携出得门去,一开门凛冽的寒风就呼啸着挤进来,赵长老顿步片刻,叹道:“立冬了。”

入夜便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这一夜的雪并不算大,但下的时候也不短,天一放亮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不过这雪落的却不厚,脚踩上去只一个浅浅的脚印,从屋门前渐渐散开,错落一地黑白。蓝凤凰家住苗疆,虽然来过黑木崖几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喜滋滋的找了个高处往下俯瞰,只觉得美景如画,尤其是那树枝上还挂着簇簇白雪,更衬得整个天地宛若仙境。

“那个叫树挂。”任盈盈看到蓝凤凰瞪大眼睛盯着那片树林看,笑眯眯的为她解释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说的便是此景了。”她原本的院子里是有一片梨树的,现在迁居任我行之前的住处,倒少了几分情致。但父亲点点滴滴生活的痕迹可以提醒她记住仇恨,让她清醒不至感情用事。

蓝凤凰不懂诗词,但却知道这句诗定然是夸奖眼前景色的,连连点头。她眨眨眼又瞧见一对大鸟飞过去,乌黑的翅膀张开,遨游在辽阔的天空,忙伸出手指着,正回头要问,却见任盈盈收起了笑脸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她愣了一下顺着任盈盈的目光望去,见到远处建筑之外的坡路上,一个黑点缓缓向这边移动,她眨眨眼,不知道任盈盈为何因这个黑点而变了心情,低沉的自语便已在她耳边响起。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