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仍旧把那枚棋子在指间翻转着,并不答话。
对面的郑先生微微抬头,“那夜的事情属下也仔细问过,说是任盈盈安排了良公子准备次日应战东方不败,是故才未於当初。且彼时响动本於半山腰处,他也带着我们的人前去侦探过,后闻崖上异动方匆忙上去。”他虽只是就事论事,却表达了十足的善意和信任,宁王没有抬头,却把手中的棋子放下。
“日月神教并未掌控,先生以为如何?”
“属下以为,无伤大雅。虽良公子未达成目标,向问天事败身死,但日月神教经此内乱人心不齐,教主东方不败又再度消失隐匿,纵然其不能为王爷所用,也难以对王爷的大业产生太大的影响。毕竟与长公主有关系的人是东方不败又不是任盈盈,那崖上事务早够她头疼,哪来得精力去管些不关己的事情。”
东方三人之间的关系他们自然是从东方良口中得知的,也正因如此方要把日月神教掌控或至少稳住,毕竟他们兵力并不十分充足,全靠四方动乱搅动干坤趁虚而入,若是有上千武林高手拱卫京师,那可是个不可忽视的大麻烦。郑先生虽然这般说,但宁王也依旧无法全然放心,只是安南、倭寇、蒙古均已动作,消息也陆续传到了京城,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郑先生见他轻轻点头,站起来拱手一礼,指向身侧的地图道:“如今三战齐发,最早到京城的消息是安南,属下本以为暗卫风部帮忙掩盖这消息起码要多一日才能到,但长公主手中倒是有别的渠道,前日晚便得了信。她应对神速,已调拨十万兵马前去支援。”
“未先生怀疑她手中的消息来源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太虚宫,这太虚宫只卖消息,从不与人争斗,不易顺藤摸瓜。”
郑先生点头道:“属下也有此怀疑,不过此时若想把太虚宫连根拔起再从长计议并不现实。这消息我们本就需她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他又指向东南,“江浙福一带,倭寇全起,兵力不足,消息於昨日早晨被知晓,内阁议调拨府兵护卫。”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长公主推荐了一个人,杭州水师顾长风。”
这名字刚刚说完,那小王爷便不屑的一笑,“这湖广顾家当真打得好算盘,大儿子跟我们,二儿子去投靠长公主,哪边成了事都得给他们好处。”
宁王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世家大族之所以长存,便在於此立身之本,哪里会把筹码都压到一人身上。顾家只派顾长风追随我那侄女,已经是对孤不错的交代了。你既是孤的继承人,遇事便要多动动脑子,莫总拿莽夫那一套。”他教训过自己的儿子,自己也站起来,伸手摸上地图,从左至右,“狂沙帮假扮突厥瓦刺劫掠足令西防线不敢轻举妄动,而此时蒙古二十万铁骑攻城,便只能由京城调拨了。再以江湖人士潜入内应,自江西起兵,拿下京城以清君侧,时逢国难,国无主君,当可为支。”
“王爷英明。好在太虚宫形成稍晚,在西边势力缺缺,否则属下还真怕狂沙帮瞒不住他们。不过战事一起,不管长公主手上有多少实力都将主放於边境之上,正可叫五岳剑派趁不备潜入京城。”
“不管是瞒不住,还是瞒得住,孤都只能动手了。此役有胜无败,败则身死,望先生多多助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