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颜自然是查过东方黎的,也知道他对自己女儿并不差,只是摆了个侧夫人的名份,上面虽没人压着也总是不好听。但这事她管不了,在魏瑾颜看来,自己不出现才是最好。魏瑾颜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去担忧女儿的未来,直接了当的:“虽说此役你算是大捷,但长公主怕是也没这么清闲来与阶下囚谈天,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本宫想问问魏大当家,本宫的二师兄究竟如何?”
魏瑾颜嘴角轻轻一挑,“殿下是怎么处理我送到哈密的奸细的?”
她言外之意便是已经杀了东方良,但东方希却不信,神色不变,“本宫开始时也觉得你会杀了良师兄,不过没想到魏大当家要比本宫所想的重情许多。既然你以书信逼走雪千寻,调开大师兄,希冀两人不要卷入此战,那又怎么会杀掉良师兄使得女儿女婿之间出现间隙呢?只是本宫不明白,为何直到此时,去救良师兄的人还未有消息传回。”东方希低头看着魏瑾颜,见她饶有兴味的样子,心中一动,拍手叹道:“本宫明白了。”魏瑾颜虽无杀人之心,但却必然是想牵制住东方不败的,否则又怎能达到把她带离事外的效果?那么唯有向西南那片沼泽地,地形复杂易於布置,可以把人一点点诱入困住。
魏瑾颜瞧着她的模样倒是笑了起来,摇头叹道:“你这自问自答的本事倒是得你师父真传。”
“但本宫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东方希又向前一步,贴着栏杆,“既然你已定计把雪千寻调走,又为何要冒风险来这哈密呢?若你藏於巴丹,本宫数年之内都难以奈何。”
魏瑾颜又笑,“你这刨根问底的毛病也很像你师父。”她又想到二十多年前,年纪轻轻武功奇高的东方云飞,素手仁心医术高超的杨汐,还有城门那位温文尔雅英俊不凡的雪中柏。她的眉眼渐渐柔和起来,嘴角也轻轻弯了弯,“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但是要换两个条件。”
“你说。”
“一,永远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她。”魏瑾颜垂下眼睑,“二,把我葬在扬州。”
“本宫答应你。”
东方黎心跳得有点快,在雪千寻吐出魏瑾颜这三个字的时候。但待她抬眼看去时,雪千寻的神色又一如平常,黑发从肩头滑落,轻轻用手指沾了药膏抚摸过她的小腿,明明传来的是酸酸的刺痛,到了心头脑中,又转化为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她还未回答,雪千寻便已转开话题,“教主匆匆赶回来,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可是为了千寻?”
“啊?”
雪千寻手下又轻了几分,“我既然变成了音儿的样子,她是易容成了我吧?看教主的样子,虽有怒却无恨亦无愧,应是无伤性命。教主救了她?”
东方黎点点头,视线却跟着她的手指,“当时以为那便是你,救下来之后却发现不是,想想也猜得到是苏音,便直接带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