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皇帝都是长了张巧嘴，明明是为了找苦力，萧灵蕴一番话下来，何人不飘飘然。

林霜降抬眸，桌子后的少年天子嬉皮笑脸，毫无正形，举止间皆是风流蕴借，容貌出色到雌雄莫辨，看着不像是皇帝，反倒像是哪家金玉堆积出来的金疙瘩。

萧灵蕴叹了口气：“梓潼啊，朕知道你应该是心里有怨的，怨朕怨先帝，可当时谁都没得选择，所以这算是朕的补偿。”

好在皇后进来以后萧灵蕴就屏蔽了左右，要不然外人就能看见陛下装老成的样子了。

林霜降想通了关节，却还是疑惑：“补偿？”

“对，补偿。”萧灵蕴起身，目光灼灼，“你和阿姒都是上京一等一的好女郎，困於后宫太屈才了，朕每每看到阿姒就痛恨自己，痛恨古姜，痛恨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爱屋及乌之下，也不想看见梓潼放弃以往的才学而改行和那些妃子打机锋，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脱离林家女、皇帝妻的机会，真真正正做你自己，而不是谁的附庸，如何？”

阿姒我舍不得驱使，那不就你来给我打工了嘛，多简单的事。

“梓潼，这是双赢的合作，你明白的。”萧灵蕴看着她，眼里兴味盎然，她真的好好奇林霜降的选择。

林霜降是谁？才情绝艳，力压上京所有男子，容貌冠绝，可与霍姒争一争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她与萧灵蕴、霍姒自幼相识，算得上是另类的青梅竹马，要不然先帝也不会让林家女做她的皇后。

可惜，大燕皇家多痴情种，萧灵蕴也亦然，让这样的人苦守中宫，萧灵蕴觉得那是对天才的浪费，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林霜降看着她名义上的夫君，大燕的主人，萧灵蕴任她打量，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林霜降收回视线，目光恭敬有余爱重不足，眉目清浅，说道：“臣妾遵旨。”

萧灵蕴当即大笑，把林霜降拉到桌前，亲自给她赐座，“遵旨好啊，好好做，朕看好你。”

末了，萧灵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喜形於色，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叹息说道：“朕是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可群臣更加惶恐，朕也没办法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

当然，她也不算是哄人，林霜降确实是有王佐之才，若是可以，萧灵蕴更想她进朝堂，而且林霜降能参多少政萧灵蕴把握着那个分寸。

林家可用，但要善用。

萧灵蕴摇头晒然一笑，这个身份真的是天下第一好命人，不说其他，光是霍姒这样又美又飒的女将军不够，还让林霜降做了皇后，不用系统剧透她也知道，按原本“萧灵蕴”的性格，林霜降和林家怕是不得善终。

萧家的皇帝大多都是如此，比如先帝萧渊，再比如萧灵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两代的皇帝都是这样，偏宠一个人是没道理的。

“晚间的时候再交给朕一篇策论，就说说你对大燕的看法吧。”萧灵蕴背着手溜溜哒地出去了，心情美妙的不得了，林霜降你也有今天啊！

林老头也想不到他欺负了朕，朕就会去欺负他的孙女吧！

“陛下，要添件衣服吗？”莫欢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件玄色大髦。现下虽然已经入春了，可依旧冷风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