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选择弃车保帅了?
邝埜记得杨士奇对这个儿子非常看重,前世杨稷被抓之后,杨士奇便担心忧虑致死了,不可能不在乎。
只是……现在情况已经跟前世有些不同,邝埜也搞不清楚。
只能且观这场戏该如何落幕了。
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此时站了出来,作为小御史的上司,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得为他说两句话。
“圣上,臣认为既然坊间已有此传言,那么为了杨阁老的名声也得查下去,要不天下人总会对此心生芥蒂,就连杨阁老今后也会继续受到无端的指责。”
“臣附议。”给事中廖庄也站了出来。
“臣等复议。”
“杨阁老乃四朝重臣,应该调查清楚,还杨阁老一个公道!”
几位臣工也是纷纷站了出来应和。
邝埜看到出列的这些人,心中冷笑不止。前世的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这是朝臣们不畏强权之表现。
现在再看明明就是阉党借机打压。
嘴上是各种的仁义道德,心里却是男盗女娼,令人作呕!
“臣愿用这身官服担保,要是查无此事,臣愿舍去一身功名,辞官回乡。”陈员韬见众人应和,更是坚决。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感情。
邝埜望向他,也是颇感可悲。
别人都是带着鲜明的立场而来,只有这个傻子是为了公道而来。
或许他能知道泰和县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什么那位友人那么巧的来,又在那么巧合的日子离开,难道就不怀疑吗?
最重要的是,别人都是浅尝即止,能咬下杨士奇便咬,咬不到便放,只有他,连几十年考取的功名都可以压上。
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天真。
“臣认为仅仅一人之言,还是传言,就去查办未免太过儿戏。要是臣也说御史陈员韬收受贿赂,故意在早朝之上诬陷杨阁老呢?是否也该查办?”
“臣愿接受调查!”陈员韬满不在乎。
“……”
顿时刚才为杨士奇做辩护的也下不来台了。两方算是僵在这儿了。
朱祁镇还是没做决定。
杨士奇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也再没为自己辩护什么。
而且几位托孤重臣和内阁的其他阁老们都对此默不作声,集体神游太虚,那样子就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场上除了陈员韬还在呼喊外,也没了其他声音。
终於,朱祁镇还是想明白了。
“此事不要再议了!”
“陈御史要是有证据便提给三法司论处,要是没证据此事就此打住,朕不想再听闲话。”
“尔等可是清楚?”
陈员韬也不敢再争执,圣上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有证据可以查办,没证据便等有证据的时候再说。
他只能退回到班列之中。
一场闹剧竟是以这样一个结局收场。
“呵,还真让杨阁老糊弄过去了。”
虽然邝埜希望杨士奇能在内阁再撑上几年,但是对於这个结果他也谈不上多高兴。
杨稷之徒本就是十恶不赦,要是仅仅处置杨稷,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是,怕就怕阉党以此把火烧到杨士奇的身上,到时候朝堂上的天平将会彻底倾斜。况且杨士奇老了大概率也经不起晚年丧子之痛了
这个结果只能说可以被接受於朝堂,但却让百姓接受不了。
朝堂不是非黑即白,不是清澈与浑浊。
看到陈员韬那副失望的表情,邝埜的内心对这话又有了一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