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埜猛然抬头,震惊的看向杨溥,看到杨溥和杨士奇表情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他顿时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他想都没想直接跪倒在地,朝杨士奇和杨溥磕了三个头。
算是简单的拜师礼。
他虽然不明白这突来的机缘是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这事儿并不丢人,要知道无数人想攀上二杨的关系都攀不上,如今杨溥主动递上橄榄枝,邝埜怎能不立马接住。
要是接不住,谁知道这样的机会还会不会再来。
之前的自己本还想着怎么能二杨套套近乎,如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人生就是如此,你越是强求,你想要的就离你越远,而你越没想到的反而会越在不经意之间实现。
就像是上天向众人开的玩笑。
“既然你行了拜师礼,那么从今往后,你、万锺和性和三人便要相互扶持,同进同退。”
邝埜看了一眼曹鼐,曹鼐也在看他,两人互相微笑示意。
马愉看向邝埜,也是礼貌的点点头。
邝埜也终於想明白为什么今儿晚曹鼐和马愉也会在场,原来是杨士奇和杨溥早就有这个打算。
他不知道是什么致使二杨在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如此决定,但是他知道自己离权力中心又进了一步。
“好了,说说正事吧。”
还没等邝埜多高兴,杨士奇打破了短暂的祥和,又把众人拉回了朝堂的诡谲之中。
“王振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邝埜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其心可诛!”
“今儿他敢拆太宗皇帝额铁碑,明儿说不定就敢把持朝政。要是如今不主动出击,怕是再晚些时间更不好办。”
“嗯,那你觉得该怎么出击?”杨士奇不置可否,继续发问。
“我觉得应该先让言官弹劾探探圣上的意思再做决定,但即使只是试探,这一场风暴也一定要做大,也要让王振感到一丝威胁。别不痛不痒,还不如不做。”
“万锺的意思呢?”
“同孟质兄所言。只是王公公在朝中也有势力,还是应该做足准备。更应该做好圣上对此不做表示的准备。”
“性和呢?”
“得动, 但未必好动。”
临场考了三位学生后,杨士奇点点头,但对三人的回答没有做出评判。
“老师,王振这次应该是动了众怒了,今儿兵部衙门内部都已经就此讨论的沸沸扬扬,虽然没人明说,但是言语之中多少都有些冷嘲暗讽之意,要是能调动这些人的情绪,绝对将是对阉党的一次致命打击!”邝埜继续补充道。
即使王振再怎么得皇帝的宠信,面对士子们口诛笔伐的浪潮,他也得知难而退。
甚至是皇帝,也得暂避锋芒。
但是如何能联合这帮看不惯王振的官员呢?
这又是一大问题。
杨士奇对此没有回应,只是低声说道:“王振之事,老夫已有打算。”
“至於你,现在还不适合站队,万锺和性和两人已经在明面上跟我们这两个老头子绑在一起变无可变,但是你不同,你现在还在暗处,没人知道你的明确立场。
一明一暗才能保全事情的进展。”
杨士奇老谋深算,已经为邝埜安排好了路。
而这条路也正和邝埜的心意。
他现在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在兵部他不是最大的,在朝堂上更是谈不上是什么人物。
别看正三品已经快到官场的尽头,但是向上的那两步就是天堑,每一步带来的改变都是巨大,因此能获得的能量也是巨大的。
所以蛰伏更适合现在的他。
“而我这有一篇文章,你先看看,或许能够启发你一二。”
随后杨士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邝埜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