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回去调查,肯定给圣上一个交代,给外朝的大臣们一个交代。”
王振说的言之凿凿,要是不清楚他的为人,还以为他真是个无关的好人。
“不知道?外面都满城风雨了你这个内臣不知道?不知道那便尽快查,查到何人所为,绝不姑息,直接交给锦衣卫论处。”
“至於铁碑,找到之后放置原处。”
朱祁镇的话音一落,王振心中更是有数。
找得到铁碑放到远处,要是找不到呢?圣上又没有说,只要没明确说的事,那不就是任由他操作了。
而且交锦衣卫论处对於他来说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
伤害不了他分毫。
杨溥看到这个结果,心中也是彻底感到了失望。
不光是对皇帝对王振暧昧的态度感到失望。
更是对这个少年皇帝感到了失望。
想想当年先帝病重卧榻之时,令他们不必再拜见自己,而是直接去东宫朝见太子,那时的先帝对这个孩子寄以多少厚望?
期间的种种杨溥至今还铭记於心,
如今看来,一切都变成了他们想象之外的那样。
是他们这些托孤之臣辜负了先帝的所托……
曹鼐还不放弃,“还望王公公调查清楚之后,能公布结果於外朝,也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个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几位阁老还请放心,咱家肯定会一查到底。”
这场御前会议就此不欢而散。
而这场会议也彻底扯开了阉党和朝臣的矛盾。
将二者的矛盾赤裸裸的摆放到了台面。
……
“干爹,你可得救救我啊!”
喜宁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嚎叫个不停。
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如今后福没来,后祸倒是先来了。
一听到皇上要彻查拆碑之事,他就两股战战,头也不回的直奔王振的居所而来。
都不等王振开口,他就跪倒在地砰砰的磕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命就在王公公的手里捏的。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有功时功是别人的,有过时过是自己的。
当初办事的是他,说不定如今抗事的还得落在他的头上。
“起来!慌什么!”王振看到他那副怂样就觉得厌烦。
这种人就算是当个太监都是不够格,慌慌张张的成不了大事,就像是那天拆碑,他要是不慌能有后续这么些事情吗?
“干爹,你可得救救我,这事真的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
慌乱之下,喜宁已经说话不过脑子,口不择言了。瞬间就被王振挑到了话茬。
“哦?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咱家的错?”
喜宁更是慌张,“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王公公,这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这……不是我错……到底是不是我的错……”
喜宁现在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绕不开这么复杂的问题。
只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抱紧王公公的大腿,只要是不得要明确的答覆,他绝对不可能松开。
“叫你起来就起来,死不了。”
王振一脸嫌弃的把靴子上掉落的眼泪在喜宁的脸上抆了抆。
哭哭啼啼的惹得人心烦。
“此事我已找好了人选。”
喜宁一听这话,刚忙磕头道谢,喜得也顾不上抆干脸上的污渍,连连用脸好生生的给王公公的靴子抆干净。
“这两天你出宫给我再办一件事……”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赶快滚吧。”
喜宁猛地点点头,赶紧两手撑地,身子缩成球状滚着出去了。
“杨士奇!杨溥!好好好,两个老东西真是看不清局势,真以为是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
“等着,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