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冷哼了一声,“戚秦氏,有证据的话可以说,但是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瞎说。”
“你现在字据没有,钱财没有,所状告的事情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叫我们该怎么相信与你啊?”
“况且圣上还曾说过要是没有证据不想再听关於杨阁老的闲话,你可清楚你现在所说之话的含义?”
魏源瞥了王文一眼,心中很是不屑,他为官几十年效忠的是朝廷是圣上,最看不上就是这样投靠党派之人。而且更恶心的他王文投靠的还是阉党!
但是王文的话是不错,没证据的事有何可判?就算是地府的判官也得翻翻生前的记录才能判案,更别说他们这些凡人了。
只是……他没想明白像王文这样的阉党不是最希望杨士奇倒台吗,怎么此时还说起了这话?
戚秦氏一听王文的发问也是焦急了起来,赶忙在怀里摸索着。
不就便掏出了一叠纸张,远远观瞧有新有旧,有已经泛黄的,有还算洁白的。
“大人,这是民女一年来奔波状告的状纸,还有乡里的乡亲们联名画押的万民血书!都可以为民女所说作证,杨稷所做之事实乃人神共愤,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还望大人们明察!”
王文听此一改之前的神色,连招手示意堂下的官差把文书递到堂上。
“快呈上来!”
魏源敏感的感觉到了这种情绪转变下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抓不住关键。
几张状纸在三位堂官的手中传递,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着关於杨稷的罪行,内容差不多都是相同。
尤其是那几张画满了手印的万民请愿书,魏源端详了许久,都觉得怪异。
上面的手印杂乱无比,手印下的名字歪歪扭扭,形态各异,一看就是些未经过教育的乡野村夫所书。
王文举着手中的状纸,“戚秦氏,这些东西,你可保证都是真实的?”
“民女愿意用生命担保!”戚秦氏直接立誓道。
“乡亲们都受够了杨稷的欺压,民女此次上京本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乡亲们愿意为我作证写下万民书,我又怎能贪生怕死,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话音掷地有声,让刑部大堂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堂下的衙役们面面相觑,都为这个女子感到可怜。别看他们是刑部大堂的衙役,但也都是社会的底层,底层对底层的功名更是明显。
王侯将相的故事理他么太远,而戚秦氏的故事却让他们感觉到近在咫尺。
杨稷这样的人不被重判,那么谁知道今后像杨稷这样的人会不会欺压到他们的身上。
到时候他们又能怎么做?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文扭头看向魏源,似是征询意见,“魏尚书,您说这事该如何办?”
薛瑄也是望了过来,想知道魏源魏尚书对此事的看法。
虽然手里的万民书沉甸甸的,但是这也不能作为实质的证据,最多只能成为调查杨稷的开端。
“稳住戚秦氏,我先去宫里请示圣上。”魏源也拿不定主意。
两人一同点点头,都没多言。事关杨阁老,他们可没资格做决定。
但是魏源刚起身,脑中瞬间一道灵光划过,他终还是在最后抓住了那丝怪异中的关键。
他又重新的坐了回去,目光死死的盯住堂下的戚秦氏。
王文二人诧异的看向他,不明所以。
只听得魏源呵道。
“戚秦氏!本官问你你这些乡亲们可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你可上过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