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的早,他每次被你们爷爷打哭,就会跑来找我。”
“我记得,他喜欢上树掏鸟窝,好几次都摔了下来,那时候我总是说他命真大,可怎么就……”
韦谌说着,终於哭出了声。
韦承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曾经只谈流血的男人流出了眼泪。
来自血肉相连的依托,韦承在此刻,从心底体会到了韦谌这些年有多痛苦,
韦圆成看在眼里,不知所措,他忘记了该怎么去安慰,好在还有韦承。
“父亲,你断不可如此伤情,要是让世康大伯、悉达世父他们知道你这样,就该呵斥二兄了。”
韦承的话明显起了作用,韦谌止住了哭声,还笑道:“老夫刚才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话音一落,引得韦承、韦圆成好笑。
经过好一会的寒暄,韦圆成看了眼东方,终是离别有万般不舍,又有何解。
他将衣冠一正,便是礼向韦谌,叉手道:“世父,侄儿该启程了,伯娘哪里,就劳烦你老人家代替侄儿转告安好。”
余后起身,走向韦承,右手伸出拂着他的肩膀,道:“子全,你也定是要好生做事,切勿让世父、伯娘生气。”
说罢,韦圆成不再留恋,转身向自己车驾走去。
韦谌还愣在原地。
韦承也是猛然想起,连忙扯到他的衣袖。
“父亲,你快把二兄拦下啊。”
韦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迈步向前,喊道:“天保,且慢!”
韦圆成听到声音,脚步当下停住,转头看到韦谌,疑惑道:“世父,还有何事?”
“我听人说,你最近身体不适,不仅时常咳嗽,还喘不过气,可有此事?”
“哇?”
韦圆成懵了,自己有吗?
见韦圆成不回话, 韦谌懂了,心疼道:“快来让世父给你看看。”
还不等韦圆成反应,韦谌便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竟是像个医士般把起脉来。
韦承见韦谌还有这么两下子,倒是刷新了心里对父亲的认知。
可韦谌一阵脉诊下来,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脉象正常,不像是有病啊。”
韦圆成看着韦谌,眼里充满了疑惑,道:“世父,你怎么了?”
“侄儿前不久惹了风寒,倒是有过咳嗽,但却无喘不上气的症状。”
“世父,你老是听谁说的?”
韦谌没有回话,只是漂浮的眼神顺着就把韦承出卖了。
韦圆成何等精明,立马就注意到了,可他又实在想不出韦承为何会有此所言。
韦承不打算藏了,挺身入场,破罐子破摔。
“父亲!二兄这是病得太深了,你这几招行军的医术根本顶不上用,还是得需要钱医师出手,方才能一探究竟。”
风声寂动,四下烟火开始起伏。
韦圆成站在原地,抑制住了心头的怒火,平静道:“子全,你所言纯属放屁。”
谦谦君子爆了粗口,着实把韦谌一惊。
他看着韦圆成,想了想,还是放不下心来,选择了相信韦承。
“天保,不是世父多疑,世父也是读过几本医书,承儿所言还是有道理的,你就在这里等等,等钱医师来了,一切也就清楚了。”
韦圆成还想解释,韦谌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让他闭了嘴。
到此无法,韦圆成只好双眼死盯着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