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遗向来以满腹经纶,熟知诸子百家着称,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了。
他立即从座位上跳起,梗着脖子怒道:
“韩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连人话都听不懂?袁伯业,你读这么多年书读到狗肚子里了?”韩馥持续输出。
袁遗气得脸都黑了,半天说不出话。
桥瑁拍桌站起,也对韩馥发难,毕竟按兵不动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韩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等不出兵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最后要不是各诸侯齐出,那吕布会望风而逃?”
他还越说越激动,似乎想上来和韩馥碰一碰。
潘凤立即向前,把桥瑁挡开,同时瞠目瞪向桥瑁及他的部下。
桥瑁、袁遗的部下本还意欲出头,刚对上潘凤的眼神,立即就怂了。
这可是刀劈华雄、从吕布手底下救人的猛士,他们这些无名小将根本得罪不起。
韩馥站在潘凤身后,神情愈发嚣张:
“哼,我看尔等一兵不发,是想坐山观虎斗罢。”
“够了!”袁绍阴沉着脸,想打破这场闹剧。
虽然他和王匡素来交好,但袁遗到底是他兄长,袁绍果断拉偏架道:
“韩州牧,不要忘了我们十八路诸侯是为了讨伐董卓而来,如果你不想举义,直接退出便是了,何必在此闹事?”
“举义,讨伐董卓?”听完袁绍之言,韩馥连声大笑。
他一点也不怂袁绍,像要把长时间的忍耐,一股脑爆发出来。
“我冀州上将潘凤斩华雄时,汝等在作甚?
我冀州军为救王太守,与那吕布死战的时候,汝等又在作甚?
尔等寸功未立,居然有脸问我,岂不可笑?”
还没完,韩馥横起一根手指,一一指过在场各路诸侯:
“在场诸公,除曹孟德、王公节(王匡),有何人敢言是为匡扶汉家社稷而来?
一个个沽名钓誉、野心勃勃之辈,吾韩馥羞与汝等为伍!”
爆了, 彻底爆了!
听韩馥前半句话时,各路诸侯都默然不语,但听到后半句,又都怒火冲天。
大营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唯有公孙瓒身后三人不改颜色。
右侧一个豹头环眼的黑大汉悄悄道:
“这个姓韩的,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自从来了这联盟,每天除了开会鸟事不做,还匡扶个鸟的汉室。”
“三弟,不要说了。”
左侧那人头戴绿巾,抚着约二尺的髯须,丹凤眼微咪,淡淡开口阻拦。
“唉!”黑大汉偷眼看向中间那人的神色,没再说话。
桥瑁再次冲上,又被潘凤挡回,只得立在远处怒骂:
“韩馥,你立了些功劳就要矜功自傲么?在场哪个诸侯不是声名赫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袁遗也缩在桥瑁身后,帮腔道:
“你与王匡加起来近两万兵马,也没能将吕布留下,有何颜面邀功?”
袁绍气得更是将酒杯摔在地上,怒斥韩馥:
“韩馥,你不要忘了你袁氏门生的身份,你能有今天,都是我袁家所赐,莫要自误!”
袁绍紧盯着如一座铁塔般,挡在韩馥身前的潘凤,面色阴狠。
潘凤毫不畏惧,将目光顶了回去。
与潘凤对视着,袁绍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惧意。
他下意识想将视线移开,又用意志强行克制住。
很快,这股惧意被袁绍内心的怒火燃尽,转为愤恨:
只恨我上将颜良文丑未到,不然何惧他潘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