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轻轻叹了口气，望向阿芙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悲伤：“阿芙，我不需要你保护，他真的会杀了你。在王权贵族的眼里，百姓命如草芥。你暂且离开这里，可保平安。”

“我不走。”阿芙摇头，眼眶红通通的，她觉得自己这一早上的遭遇，仿佛是从天堂瞬间掉进了地狱。她本能地不愿同阿璃分开，更不想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她拽着阿璃的衣袖再次恳求道：“阿璃，那个世子根本不爱你，他对你一点都不好……阿璃，我会对你好，你跟我回紫霞山好不好？”

阿璃鼻子一酸，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梗住，喘不过气，她将衣袖从阿芙手中甩开，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背过了身子。

阿芙见她不吭声，倔强地抹了抹眼泪，再度哽咽道：“我想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要再与你分开了。你说不可以动手，我以后绝不动手。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对，我会立刻改掉，一定不会再惹你不开心。阿璃，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阿芙泪流满面，她又想起那个花灯节的夜晚，星火璀璨，喧嚣闹市，阿璃突如其来的告别。只剩她一人站在原地，四周仿佛静悄悄的，身上是无尽的寒冷。

——阿芙，刚刚我在街上遇到以前老家的亲人了，我要跟他们走了。

而一别，就是八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得了她，这些日子她明明那么开心，她只会对自己好，她只会对自己笑，她明明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又要突然分别。

为什么每次，她都可以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阿芙朦胧中听见阿璃漠然的声音：“阿芙，你必须离开。”

她难以置信地朝阿璃望去，阿璃只将背影留给自己，耳边只能听见她一字一句，毫无起伏的在说：“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如此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我想要的，不然当年，我也不会回来。”

“……”阿芙无力地垂下手臂。

那昨天的我们，算什么呢。

*

阿菊边哭边将阿芙送出了府，她舍不得阿芙，但本来不至於泣不成声的，这莫名其妙的潮湿情绪，是被哭了一路的阿芙传染的。

阿芙背着行李站在世子府门前，一如多日前，初来时的模样。

只是她刚来时，玉梨院向来是静谧的。而此刻，没有人听见，玉梨院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句话一直在上官璃耳边回响——阿璃，我会对你好，你跟我回紫霞山好不好？

她不停地用力地抆着脸上的眼泪。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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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这副狼狈的模样，在路上不住被人盯着瞧，她渐渐止住眼泪，忿忿地想，走就走嘛，回我的紫霞山去，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

她往前疾走几步，又忽然驻足，回头遥望身后的世子府，她突然觉得那里好像一个灰色的巨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