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客厅灯关上, 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打着上楼往自己房间走。
过年时不时就有人家放炮,躺在床上还是能听到很远处传来或呜隆隆或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云月裹紧被子,好久才感觉到微微的困意爬上来。
在陷入梦乡的前一秒,云月想:这个年没几天就要结束了吧?
等该走的亲戚走完,该拜的神拜完之后。云月又搬去云奶奶那边住,本该属於她们那个小家的房屋重新陷入沉寂和萧条。
云奶奶问她过年收了多少压岁钱,让云月交给她保管,说是小孩不懂节省钱,就怕拿着钱乱花,浪费了钱。等云月考上大学,她再还给她。
云月仔细点了点,大概有一千多,她家的亲戚出手都不算大方,云爷爷云奶奶每年也不给她包红包。
十块二十块的零头她自己收下,红票子都交给云奶奶。
云奶奶拿过钱仔细点了点,觉得差不多。她对孙女每年过年能收到多少红包其实心里都有数,左不过是那么些,每个亲戚会包多少,她大概也清楚。
云月前些年的压岁钱都交给张艳保管,这几年张艳和云波涛离婚,母女俩之后就只见过一次面,掌管孩子压岁钱的权柄就落在云奶奶手上。
要是她不问云月要,云波涛是不会开口要管的。
压岁钱上交对於云月来说,几乎就是过年的最后一道手续了。老屋重新陷入安静,只有门外微微嵌在泥地里有些脱色的浅红爆竹纸还寥寥显出一点儿之前的热闹来,其余的事全部重新走上正轨。
云月重新搬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自己的房间。
对老房子不能有什么要求,云月的房间很简陋,坑坑洼洼的泥土地,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头桌子,桌角处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刺刺挠挠,桌面刷上的红漆也掉得差不多了。
她把桌子搬出来仔仔细细地抆了一遍,又把自己床上的褥子和床垫都拿出去晒,被单被套全部洗一遍,趁着难得的晴天挂在屋前的竹篙上晾着。
云奶奶是不理解她的做法,不就是别人睡了几晚上吗?也没什么,又没小孩尿床,那么假干净做什么?
她也没多说就是了,反正不用她洗。小丫头手脚勤快要把屋里行头都洗一遍也不是啥坏事。
等元宵节过去,新年彻底落幕。大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去打工,小孩则要趁着寒假的最后几天狂赶作业,很快就要开学了,除了寒假作业,还得抱一抱佛脚,应付之后的开学考试。
云月自然不属於那最后几天补作业的学生群体,她每天在家待着没什么事就把作业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