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突,停下手上的动作就往下跑。
云波涛正穿着拖鞋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煎蛋,自从和张艳离婚,年夜饭两个人都去爷爷奶奶那边吃的,两个人吃年夜饭,总有些寥寥的感觉。
爷爷奶奶家年夜饭吃得晚,所以两人都先下碗面垫垫肚子。云波涛煎两个蛋,云月那个先捞起来,她喜欢吃蛋白煎出脆脆的边。云波涛那个就直接加水进去下面,他喜欢直接一起煮。
云月噔噔噔跑下来,“爸爸,外面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看上去有点奇怪,正往外面这边走呢!”
云波涛一听就知道不好,他丢下锅铲就从后门往外跑,云月在原地左右转了转,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心想:这下可完了。
这下肯定要被抓住了,肯定跑不掉。云月心想,感觉自己手脚冰冷,脑子那一下好像都不会转了。
过了大概五分锺,那俩人抓着云波涛回来。云月本来心里没觉得有什么,也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看云波涛双手被拷在身后,气势一下子就低下去的样子,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再怎么不好,那都是她爸爸呀,本来妈妈就不在,这下爸爸再进局子蹲着,云月几乎要成为无家可归的小孩了。
云波涛被抓住之后就迅速变得老实,两个便衣也没为难他,让云月有什么话跟他说就现在说,之后再想见就麻烦了。
云月摇摇头,她没什么想说的。
云波涛倒是叮嘱她把煤气罐关了,一会儿直接去奶奶家,别一个人在家待着之类的。
其中一个胖胖的便衣可能看她年纪小,怕她害怕,和颜悦色地说:“没什么事,小姑娘不要害怕,你爸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回来了。”
云月扶着门框点头,目送那三人远去。
之前在云月的想象中,虽然她总是在心里想:爸爸这么天天打牌也太不像样了,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一个电话打到局子里,让那些天天赌博的都被抓起来。
可云波涛这下真被抓起来了,看着这一幕云月又特别伤心,等那些人的身影都看不见的时候,云月关上大门,眼泪才流了下来。
眼泪有种苦苦咸咸的味道,云月想:可能这就是难受的味道吧。
*
等云月到了云奶奶那边,把相关的事说清楚之后,云大伯就给云波涛朋友打电话。
云波涛朋友解释了一番,说这次行动和这边没关系,这个案子本来就不归这边管,都不在一个省,这边总是抓不到人,那边就自己行动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哪能次次行动都通知到位呢?
云爷爷和云奶奶坐在桌子旁边直叹气,本来喜气洋洋地过年,就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就让一家人都变得沮丧了。
大伯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事呀,我去炒几个菜,年夜饭还是得吃,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