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东洋洋得意的看向王在泽道:“那你可能拿出当时随意撒在清水中的药材品类?万一,这婴孩突然暴毙,定是你那不知什么东西混在一起的浑水惹得祸。你这妇人可莫要再来求我。”

“敢问方县令,此人药方中是否写着甘草、阿胶、麦门冬、茯苓、桂心、干地黄各三两,黄苓、附子各一两,半夏、石膏各四两,大枣二十枚,饴糖一斤,生姜六两。”王在泽轻笑道。

方德元看着手中药方,微微一怔点头道:“确实如此。”

元东惊讶的看着老者,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有几分本事,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猜的一丝不差,仿佛亲眼看过自己的药方。

“那婴孩手少阴与手太阳经俱虚,所以我猜测此人定是觉得婴孩为心虚寒之症。”王在泽笑着看向元东。

元东此刻额间已冒出冷汗,台侧的医师亦是点了点头,证实王在泽所言在理,他看完药方便也得出此番结论。

“但是,虽为脉象阴虚,也分心虚与脉虚两类,此子实则为脉虚,为心腹痛,当取三两苦参参研细,用一升半好醋煮取百合,幼儿体弱,还当分两次服。“

元静云在一旁倾听,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之色。暗赞中医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现代那么多精密仪器才能诊断出的症状,老者只凭一探脉象,就能准确判断出病情。

“若大人还有所怀疑,只需再请几位名医诊脉,定能明了真相。”王在泽继续陈述。

元东听到王在泽对他的诊断和药方的准确解读,心中既感到惊恐又有些胆怯。他深知如果其他名医上堂,自己必然会受到更严厉的责罚。

只有以退为进,暂时屈服。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迅速跪倒在地,行了一个躬身,谦卑地说道:“多谢王先生的指点,小人确是断的心虚之症,未能妥善判断。请恕小人见识浅薄,愚钝无知,还请王先生宽恕。”

王在泽深知医术无尽,人人有所不足,也不愿将元东置於太过尴尬的境地。他望向方德元,郑重地说道:“既然已真相大白,便请大人裁决。”

在府衙内,一股宽厚的气息弥漫开来。

“元东,你的判断虽有失误,但并非故意行骗。你应该归还原主的诊金,以表诚意。至於杖责,本官会限於二十下,以作为惩戒。”方德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慈悲。

元东闻言,连忙朝方德元扣头道:“多谢方大人的宽恕,小人愿意遵守判决,并立即归还原主诊金。”

方德元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元东的态度。他转向众人,庄重地宣布:“此案暂告一段落,元东归还原主诊金,受杖责二十下。”

“大人,我夫君也因他而失踪,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女子抱着怀中婴孩失声痛哭道。

方德元皱眉道:“此事又是何故?”

“我夫君听信元东所言,去山中采药,已数日未归。”女子哀恸道。

方德元皱眉道:“此事既是你夫君自行上山,与旁人有何相关?府内官员将继续调查,若有证据证明他行骗,将依法追究其责任。若无异议,众人便请退下。”

方德元今日因青苗款一事,已是焦头烂额,此刻吕公着还在后堂等着他,说完,他便急匆匆的朝后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