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泽听了元静云的话,微微一愣,他对元静云的坚持感到有些不解。“静云,你生性纯良,路见不平之事,不愿袖手旁观,为师能理解,但你为何要帮助牧府这么多?他们和你并无血缘关系,为何愿意付出这么多?”

元静云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当初牧遥将她从地上拉起的情景,阳光照耀在少女明媚的脸上,绚烂无比:“师傅,牧府於我有恩,他们曾接济过我,至少,在我最黑暗的时刻,是他们给予我一线希望。如今他们遇到了困难,我自当全力帮忙。”

王在泽听了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有此心,为师亦不愿阻拦。惟尔需留心,勿为他人所用。”

元静云颔首:“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两人随后继续收拾桌上的器具。元静云动作熟练,整理着铜刀、针线、药品等物品,她专注而细心,尽量避免让任何一个器具掉落。

元静云动作娴熟,细心地清洗着手术刀具,她看起来安静而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在泽忍不住问道:“静云,为师颇为好奇,昨日,牧老爷与尔说了何事?”

元静云脸上涌现一丝羞涩,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为师并非多嘴之人,但为师着实担心,你家中突逢变故,倘再受他人蛊惑,或误入歧途,实不欲失去你这般有天赋之弟子。”王在泽诚心忧虑。

“师傅,”元静云抿紧双唇,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王在泽担忧的目光望着她,令她感到动容。

“静云,若你实在为难,为师也不勉尔。”王在泽轻轻摆手道。

“不是,牧老爷是想让我入赘牧府。”元静云见王在泽失望的神色,脱口而出道。

“什么?你应下了?”王在泽大惊失色道:“他们?他们可知你身份?”

元静云脸色涨红,话说出口又不知如何收回来,虽说王在泽是自己刚认下的师傅,却也是个无甚亲缘的男子,小声道:“不知。”

王在泽脸色很快平静下来道:“其实,於你而言,也是好事。”

“好事?您莫不是说笑吧?”元静云夸张道,她虽然觉得王在泽异於他人,却也不曾想竟然这般异端,他真的知道自己是女子吗?

“嗯,确是好事。”王在泽继续道:“既然牧家开口,你便可顺水推舟,将此事应下,牧家小姐年方十三,常人弱冠始娶,你可先应下牧府这桩婚事后,谓以双亲过世,未能嫁娶为由。既可以掩饰身份,又可以救牧家小姐脱险,岂非双全之美事?”

“师傅?怎知牧府如今困境?”元静云听完王在泽的分析,心中惊疑,难道自己表露得过於明显,早被王在泽洞察其中端倪?

王在泽哈哈大笑道:“你日日往县学跑,那牧府前些日又出了那么多变故,稍加留意,便可知其中厉害,你还小,阅历尚浅,小老儿闯荡多年,这些弯弯绕绕岂能瞒我?”

说好的古代封建呢?说好的礼教森严呢?连元静云都没接受的事情,王在泽竟然比她还先接受了,甚至给她分析了一波利弊得失。

“可若三年后,我仍未迎娶有妻之人,如何?”元静云追问道,她也欲知此书中人物之底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