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牧姑娘遇人不善,此子我曾一见,然为乡间獐头鼠目之徒。”
就在季元嘲讽的言辞尚未完全消散之际,一个身形风尘仆仆的人突然飞快地接近了牧府的门口,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那个人。虽然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尘土,外表狼狈不堪,但他的神情却始终保持着坚定不移的镇定。
“我见过,那日在诗社,此人就是元静云!”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少年人身上,只见少年衣服上沾着泥,她的脸上有些抆伤,皮肤微微泛红,眉宇间却透着坚定和冷静,她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挺拔的松柏,面对众人的议论和注视也毫不动摇。
而她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那竹筐显得颇为沉重,竹篾间隐约可见几根翎羽,微风吹来,竹篾微微摆动,露出其中的一角,正是两对雄健的大雁,它们羽翼丰满,显然是刚刚被捕获不久。
元静云站在牧府门前,目光执着而沉静,她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平和却自信:“方县令、季公子,你们突然造访,实令在下颇感意外。然而,关於遥儿的婚约,我们如今已定下婚期,实不容置疑。”
她的声音虽显稚嫩,却铿锵有力,似乎能划破风尘,击退众人内心的纷乱。那份沉稳和自信,让众人忍不住为之一震,近看衣着无关与丰神俊朗的季元相比,两人可谓云泥之别,但元静云周身气势却似乎不输季元。
“现在正值大暑,此人不知从哪里猎得这般雄健的大雁,倒是有心了。”
“牧家那么有钱,想买什么买不到,你莫要被这些小把戏给骗了。”
“此子相貌平平,这牧府怎会舍弃季小郎这般佳婿,当真是鼠目寸光。”
“那你是当日未在诗会上见识过,这元静云的文采可不输季元。”
众人议论之声不绝於耳,而季元此刻仿佛什么也听不到,看到元静云突然现身,衣衫狼狈却依然镇定自若,心中嫉恨之情越发难以掩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和愤怒,显然没有料到牧文光竟真的将牧遥许配给元静云,输给元静云,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他堂堂宜州案首,竟然输给一个目不识丁的疏陋小儿。
季元的面容微微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他看着元静云,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元静云,你看看我身后这几车纳采之礼,你居然只背了两对大雁前来。难道是想以此作为纳采之礼吗?可惜,这种低贱的东西,猎得再多,也不过是乡间之物。”
他的话语刻意嘲讽,目的显然是要激怒元静云,让她难以镇定自若。然而,元静云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季元一眼,回以讽刺的语调:“季公子,你难道不也是出身乡间?你是不是也应了那句‘獐头鼠目’呢?不知道季公子如何看待这个形容,是不是颇为贴切?”
她的声音清亮而冷静,仿佛在对着一个令她毫不在意的小人发出挑衅。这番话语虽然轻描淡写,却直指季元刚才的讥讽,将嘲弄反弹回去。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抿嘴忍笑,他们清楚地感受到了元静云话语中的嘲讽,让季元脸上涌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