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来没有懂过江辞如,时微知道,但她现在更加不懂了。
“等等。”时微忽然大着胆子开口,等江辞如一脸不耐地回头,她才轻声继续,“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女人侧着的脸颊看不出神情,过了一会儿,传来质问声:“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话音刚落,那窍细的脚踝就消失在门后,哗啦的一声,卧室门上了锁。
只留时微一个人在空荡的大厅,讽刺而了然地低头。
门口的人很快寒暄着散去,等到外面终於安静,时微才推门而出,回到了裴星说错了的十楼套房。
这一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并非因为明天的初赛,而是那没完没了的梦境。
梦里,满身是伤的少女乖巧地依偎在年轻女人的怀中,看她的手指轻巧地在琴键上飞舞,沉迷於耳边轻哼的歌声。
随后眼睛一眨,身后的女人早已不在,只剩安静的黑白琴键,在白炽灯下孤独又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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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时微是被人用枕头砸醒的,她一睁眼便看见穿着夸张的公主裙,戴着公主切假发片的裴星,吓得一个哆嗦。
“还有一个小时,快起来了!”裴星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还在抡圆了往时微脸上砸,时微连忙翻身下床,躲开重重的一击。
裴星这才罢休,丢下枕头,风风火火地跑出门去。
“就你这样怎么唱甜歌。”看着裴星的背影,时微摇头自语。
今天在裴星的抵死要求下,时微终於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没再穿那条都磨旧了的黑色牛仔裤,不过这所谓的“好好打扮”,也只是换了件黑色带花纹的衬衣而已。
深蓝色的宽松牛仔裤,衬衣扎在里面,露出窍细的腰线,挺直的肩背被柔软的布料包裹得恰到好处,颇有种复古的味道。中长发在耳后扎了一半,露出的饱满的额头,让她本来温和的气质多了一丝凌厉干练。
连裴星这样挑剔的人,都抱着手臂打量了很久,最后发出满意的轻哼。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是恍惚,像是重复了昨天的步骤,但氛围显然更为紧张——休息室里通讯基本靠吼,时不时有人撞在一起,然后咬牙露出礼貌的微笑。
毕竟有摄影机在录。
时微一路跟随着人群化妆和对流程,这样的气氛会莫名令人染上慌乱,所以当时微在引导下来到录制现场时,手心也浸满了汗珠。
不过即便如此,一进门的时候,时微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
实在是这个演播厅太过壮观,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绚丽的舞台,圆形舞台四周满是闪烁的光点,活像是夏夜的星光,而舞台则是星空。头顶同样也是夜空,乍一看去像是无边星河,和下面的舞台交相辉映。
与寻常舞台不同的是,这里左右两侧各有三排座位,是供选手落座的,而舞台对面则是四张透明座椅,一看就知道是导师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