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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微心里忽然冒出一些不真实感,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是某一年的春节吧,大雪降临那座北方小城,房屋和路面都积了厚厚的白色,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也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

时微的爸爸又不知醉倒在了什么地方,除夕晚上都没有回来。於是时微穿着单薄的衣服和鞋,在阖家欢乐的夜晚,冒着大雪,一路走到了那座别墅门口。

来开门的江辞如披着毛绒睡衣,看到雪落了一身的时微后,连忙拉她进屋,帮她脱掉已经湿透了的单薄外衣,披上宽大的羽绒服。

羽绒服是江辞如的,雪白雪白,带着她特有的清香。

别墅里面很温暖,但足足三层的大房子也只有江辞如一个人,时微开口询问,江辞如只是敷衍地回复:“阿姨放假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然而今天除夕,又下着大雪,饭店都不开门,江辞如打了几个电话都无疾而终,最后只能放弃,起身走到厨房,对着阿姨买好的一冰箱菜和整洁一新的锅碗瓢盆发呆。

最后,那天晚上的饭是时微做的,身材矮小的她立在锅灶前,忙忙碌碌地准备出了一桌年夜饭。

时微永远记得那晚的感觉,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屋里暖烘烘的,满是食物的香气,窗子被冰凝结成的画覆盖,看不清外面灯火,寒冷早被驱散,时微热得脖颈都出了汗。

江辞如的手游走在她颈间,慢慢替她将长发系在身后。

那种有什么东西在胸膛流动的感觉,也许就叫做幸福。

“要糊了,笨蛋。”江辞如的话忽然将时微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面前的清汤已经蒸发了一大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抱歉。”时微说着,连忙又添了一些凉水,下了一颗鸡蛋进去。

江辞如抱着光洁的双臂倚在门框上,皱眉看着时微的背影,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厨房。

时微觉得自己做饭的手艺还不错,这一点从江辞如吃得干干净净的碗上就能看出来,等她吃完后,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各自回房。

很久没有这么早休息过了,时微侧身蜷缩在床边,看着窗外天边的月亮。

和投身於忙碌的训练来忘记自己被造谣相比,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放松,时微很快就迷糊了意识,缓缓闭上眼。

咚咚咚,房门冷不丁又被敲响,时微吓了一跳,瞌睡一瞬全无。

“大晚上的,谁啊……”时微有些起床气,揉着眼睛开门。

然而看到外面的人后,那点怒火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换了睡裙的江辞如正抱着枕头站在门外,丝制的墨绿色长裙衬得皮肤雪白,绑带勾勒出松垮的腰身,领口有些浅,露出一片白皙。

“江老师……”时微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有些局促地说,“有什么事么。”

“隔壁的灯坏了。”江辞如平静地说,“问了老板,没有多余的空房。”

时微一阵无言,江辞如的这些毛病都不是一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概括的。

娇生惯养的姑奶奶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