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对江辞,本是爱屋及乌。

可十几年的教导,虞山早就把江辞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了。江辞这孩子又聪明好学,虞山恨不得把自己的本事全部传授给她。

见虞山一脸担忧的模样,江辞连忙摊开双手翻了翻:“师父,我没事。可我不这样做,你就有事了。你才试了含有即子的丹药,转头又喝含有半夏的汤药,分量这么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虞山怔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

自家师父常说:“药性如人性。”针对同一病症,虞山性子急躁,所用之药大多烈性,效果虽好可副作用也不容小觑。虞秋月性子温婉,所选多为温补之药,润物细无声。而这一对比,虞山没少被师父骂过。

虞山刚浮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却又转念一问:“你这小丫头不是在昏迷中吗?怎么知道我试用了什么丹药?”

“还不是……”江辞哑言,连忙胡乱掰扯道,“还不是娘亲托梦。”

这话别人换做别人也许不会信,可虞山却信了,他忍不住追问道:“你娘还说什么了?”

江辞转了转眼珠,“娘说了,让你惜命,别再以身试药了……”

见虞山若有所思的模样,江辞於是撒娇似的继续说:“师父,我现在没爹没娘的,倘若以后长姐成亲了,我就只剩你一个长辈陪在我身边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不然我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我答应你娘。”虞山看着江辞,信誓旦旦地说道,“也答应你。”

这话从虞山嘴里说出来,语气无比真诚可靠,江辞一笑,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

齐明长公主李承霖右手撑着头在案上打盹,看起来她似乎做了噩梦,眉头深锁,还未入夏,仍是凉爽的季节,可她额间却已布满了密密的汗。

一旁的宫女见状,便指挥外头的小太监取了蒲扇来,自己则接过扇子,在一旁轻轻地扇着扇子。

“你叫什么名字?”

李承霖梦中喊出这句话,蓦地惊醒。

宫女不解李承霖是何用意,却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回殿下,奴婢贱名红雁。”

李承霖看了看四周,方才慢慢平静了呼吸,而后她看着红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让你进来的?”不等红雁回答,李承霖便继续说:“滚出去,不许再踏进我的书房。”

红雁心下委屈,却也只能应了声“是”,然后匆匆退下了。

李承霖揉了揉太阳穴,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她又做了相同的梦。

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梦并不是子虚乌有的,而是她真真正正亲身经历过的。

李承霖此心耿耿,总觉得是上天在昭告些什么,便唤道:“秦时元可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