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

“阿霖。”

两人将脑袋埋得很深,佯装出羞於见人的模样。阿福瞧着官兵不怀好意的目光,又看到二人的羞态,想起陈老爷的叮嘱,要他无论如何不许让这二位姑娘受了委屈去,急忙道:“官爷,她们是府上新招的丫鬟,怪怕生的,你这么眼巴巴地盯着她们,叫她们怎么好意思呢?”

领头的官兵依旧目不转睛,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啧声道:“长得挺水灵啊,挑得动水吗?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做下人的哪有挑不动水的道理?”阿福为她们解围道,“官爷,时候不早了,府上人还等着水用呢,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官兵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里面走。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阿福朝他鞠了几个躬,连忙招呼着江辞和李承霖往更深处走。看着他们三人渐渐走到岸边,弓着腰漾着水,领头的官兵嘴角浮起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

江辞假装用水桶漾开水面上的浮尘和浮萍,一双眼睛却是不住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注意到,水面上果然漂浮着黄色的浮萍,浮萍分布得不多,东一处西一处的,但整体看起来十分均匀,仿佛有规律似的。

阿福盛好了水,见江辞和李承霖还在拨弄着浮萍,索性做回好人,热心地帮她二人盛满了水,而后担起扁担,看着东方冒出半个脑袋的太阳,嘱咐似的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冲了小心管家数落。”

陈府家大业大,一天得打三次水才够用,府中虽有水井,但陈老板总觉得水井里的水不如北溟之水清洌可鉴,因此除非实在忙不过来,不然都是让下人们去北溟打水回来使用的。

阿福是个急性子,打水打得这么快,时间这么短,江辞还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就被催着回去了。她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不过第一天打水总不好暴露意图,更何况中午晚上还有机会呢,也不必争这一时,她便听话地装好了扁担,再看李承霖时,她已经担着水走在阿福身后了。

看到李承霖步履轻盈,担着两桶满盈的水亦能走得稳稳当当,仿佛没有挑水似的,江辞不甘落后,也挑起水桶,紧跟在他们身后。

回府的路上,肩上担着水,阿福走得比来时慢了些,三人也挨得近,便有机会聊起了家常。

江辞这才知道,阿福除了挑水以外,回府后还有一大堆体力活等着他去干,怪不得他这么着急了。

江辞不由得疑惑道:“按理说府中的脏活累活分摊下来并没有这么多啊,怎么你一个人就要做那么多?”

阿福依旧笑吟吟:“陈老板豪气,陈府家丁的工钱也比别处要高,外头不少人眼馋,想顶替这个位置呢。府中的其他家丁无非是想过得滋润些,我却不能丢掉这个生计。”

“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