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霖皱眉,表情严肃:“当真?”

当然是真的。

上一世,天泽二十年二月初三,江辞被关入天牢那天,天空飘着小雨。

但也是从那天以后,东越八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

直到十月初五,李承贺一杯鸩酒了结了江辞的性命,江辞倒在李承霖怀中时,听到李承霖用颤抖的声音求她:“阿辞,不要闭眼。别睡!千万别睡!”

话音刚落,电闪雷鸣。

闭目长眠前,她听见李承霖大吼:“李承贺!本宫要你陪葬!”

还听到了劈里啪啦的雨声。

想毕,江辞苦涩地说:“当然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李承霖的眉头也并没有舒展,反而愈加紧蹙,她道:“既如此,那的确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我便将重启隐州堰一事交由你主理。只是……”

江辞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语:“殿下,我知道你担忧百姓受苦,但这东越如今是他李承贺的一言堂,若没有他下令,地方官员也不敢轻举妄动。你非诏不得回京,难道要派人去跟他说,东越明年有大难,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就算你真的那样做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你离了京城心生不满,借此诅咒国祚。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反而更加麻烦。”

“我从来是信你的,你既说明年有大旱,那必定会影响到千万百姓,难不成真要我放任不管?”

上一世,江辞在牢中,饭菜尚不能果腹,没有水喝,嘴唇一直是干裂的。推己及人,又听狱卒的言语描述,亦能想象出外头百姓的日子该有多苦。

就连李承贺赐她鸩酒时,她还在可惜,这样一壶甜甜的梅子酒,要是没下毒该多好,也许便能拯救几个饥不择食的灾民了。

正因为经历过那段黑暗的日子,江辞肯定是不愿意东越重蹈覆辙的,可东越是李承贺的天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其他人无法撼动分毫。

也许,只有重蹈覆辙,才能够破茧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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