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而坐, 李承霖布茶的手忽地一滞,随即喃喃道:“两年多了, 居然两年多了。”

江辞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有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江辞端起茶杯,问道:“为什么?”

李承霖面不改色道:“想你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江辞差点被呛到,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云桃调侃她时说的话,於是转移了话题:“两年没回京城, 京城欣欣向荣。”

李承霖抿了口茶, 缓缓道:“拜夫人所赐。”

江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臣只是觉得, 当初是为了便於治安管理才设置宵禁,虽然秩序井然, 但堂堂国都,却萧瑟至此,难扬我东越风范。依臣之见,不如就取消这宵禁,同其他州郡一样,开设坊市,分明一些,也不会吵着休息之人,百姓们也有更多的生财之道。”

江辞有些惶恐,李承霖今天是怎么了,她一个皇帝,怎么就对她称臣了,但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了,这段话是她曾经对她说的,那时李承霖只是长公主,江辞话里话外就差把“造反当皇帝”说在明面上了。那时的她没有第二条路,只能赌一赌,把全部筹码放在李承霖身上。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她几乎都快把取消宵禁这个建议给忘却了,没想到李承霖居然还记得,并把它变为了现实。

江辞十分欣慰,於是站起身来,故意朝她行礼:“陛下圣明,臣等望尘莫及。”

一阵冷风吹过,吹起了船帘,船身也被这强劲的风晃动了些许,江辞从小练武,下盘稳,因而未受影响。她坐回位置上,好奇地问:“陛下,你让我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承霖把船帘挂起,随即指着黑漆漆的山头道:“你还记得那里吗?”

江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半山腰处隐隐有座亭台,那里算得上是她和李承霖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那时的李承霖受了重伤,身着玄衣,上半张脸被面具遮住,又用的是男声,虽然江辞从衣服的布料推断出此人非富即贵,但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狼狈的“男人”居然是东越的长公主。

其实当初她决定救下她之前是有犹豫的,她本就假扮他人身份,更应该低调行事,万一救错了人,岂不是惹祸上身?但最终,她的善良还是打败了所有的犹豫,她决定出手救她。

此时此刻,她看着那座亭台,很是感慨:“我很庆幸那天我救下了你。”

“阿辞。”

李承霖深情地唤了她一声,随即缓缓道:“我曾不止一次地对你说,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次,我问你,你身为驸马需要对长公主上心,那你作为江辞,是否对李承霖存有一丝真心?可惜暗卫突然来报,我没能听到你的回答。我知道,你最初接近我是带着目的来的,可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感觉得到,除了目的之外,你对我亦是存有真心的。但是有的时候,我也会彷徨,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其他。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打扰,我想再确认一遍,阿辞,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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