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微笑:「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二人又看了几眼,才往回走,绕过假山时,淑宁发现山上有几株香草,长着红红的小果实,十分可爱,便多看了几眼。回过头来,只见欣然笑着看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欣然却似乎心情很好,示意她跟着继续走。
回到亭子时,那两位还在说话,欣然叹道:「你两个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样好花不赏,却去说些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
宝钥笑道:「我们已经赏过了,只是不像你们这样要看了又看罢了。我正和婉宁姐姐说几位熟悉的姐妹选秀地结果,好几位已经定了人家,都在准备出阁呢,只可惜婉姐姐没法去观礼了。」
欣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整天把别人的婚事挂在嘴上的?别让人听了笑话。」宝钥撇撇嘴:「姐妹间闲聊罢了,这有什么?姐姐不也是快要出阁了么欣然脸红了红,道:「外头凉,咱们回屋去吧。」
走回欣然住的院子门口的时候,丫环银屏突然从外头走进来请欣然借一步说话,其他三人便在旁边等。只见欣然听完银屏的耳语后略皱了皱眉,低低吩咐了两句,便又微笑着回来跟她们一起往回走。
回到屋中坐下,欣然又命人上点心,然后笑着对婉宁淑宁道:「上回在你们府里,尝了好几样新奇的点心,我这里是做不出来的,但这当季的糕点倒还有几样,你们也尝尝味道如何?」
打开点心盒子,却是一样榆钱糕和一样藤萝饼,都做得很精细。淑宁拿起一个藤萝饼尝了尝,酥松绵软,香甜适口,果然不同凡响。
她对欣然夸奖两句,欣然只是笑笑,又打开另一只八宝盒子说:「这是四九记地果脯,虽是去年的果子做的,味儿还好。」
「四九记?」淑宁没听说这家店舖。
「是京里做果脯最有名地店。」婉宁说道,「原来只是一家小店,现在已经做得很大了。我认识他们家的少东家,是个很精明能干地人,我还给他们提过些意见哩,他都一一照做了,如今他们光是在京里就有四五家分店,外地也有好几家,做地果脯,足足有六七十种,而且其中还有一些颜色很漂亮的。」
宝钥睁着大眼问道:「是不是有一种粉红色地桃干,我最爱吃那个了,也不知是用什么染的,颜色忒好看。」
欣然淡淡笑道:「你们说的是新四九吧?我也听说他们如今做得很有名,只是我吃惯了老四九的口味,所以还是只在他家老店买那老八样儿,新的口味倒是还没尝过。」
婉宁笑道:「很好吃的,你也买来尝尝?」
欣然仍是淡淡地笑道:「你这样说,真值得尝尝了。」
宝钥拉过婉宁谈起那些色彩鲜艳的果脯,欣然沉默地拣了几样果脯吃,然后对淑宁笑笑。淑宁也尝了几块,味道与伯爵府平日吃的很像,但味道却要好一些,瞥了婉宁一眼,心想:「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建议,让人家店舖牺牲质量增加「品种」产量吧?幸好是分开了新旧店,不然只怕人家好好的名声都要被毁掉了。」
她与欣然两个略谈了些闲话,还就今年元宵节吃的汤圆馅料作了一番讨论,欣然欣喜地用纸笔把她说的几样在广州尝试过的汤圆馅做法记了下来,然后道:「回头让人试着做去,等明年元宵,就有新花样吃了。」
不等淑宁回话,却听得那边厢宝钥嚷了起来:「我都说过我们家跟她只是同族,并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了,为什么姐姐总是问个不停?」
淑宁吃惊地望过去,只见婉宁涨红了脸,辩解道:「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何必这样生气?」宝钥睁着大眼气鼓鼓地,甩了帕子道:「我已经说过很多回了,还以为你信了,谁知你没一会儿又问我,在园子里时,你就不停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啊?德妃娘娘怎么了?你要不停地问她的事?」
婉宁红着脸,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欣然见状忙拉住宝钥道:「今儿你是半个主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客人说话?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快别生气了。」然后又向婉宁陪罪。婉宁慌忙摆了摆手,便坐着低头吃茶。
宝钥生气地走到另一边坐下,不去理她。淑宁与欣然对望一眼,便坐到宝钥身边去,拿了果脯点心哄她,又慢慢问她些新四九的事。宝钥听说她在京城只住了一年左右,自出娘胎就在外地生活,大感同情,便把京中的各家名店介绍给她,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但她对婉宁还是有些怨气,淑宁见状,便只好早早拉着婉宁告别。欣然也不多留,直送她们出了院门。
婉宁一路上都不说话,中途还突然掀起帘子往外看。这回淑宁算是看清楚了,婉宁是在看远处红色的宫墙。她也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想:「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不要拉我下水就好。」
回了府,婉宁匆匆走了。淑宁走进槐院,却听得二嫫迎上来笑着对她说:「姑娘,蔡先生找到了,如今正在外头花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