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曲游抿了抿唇,试探性地拿起一根较细的木炭开始在宣纸上绘画,她擅长画人,尤其是美人,简简单单几笔就勾勒出了女子的雪肌秀发,素色长裙包裹住窍瘦高挑的身子,画面里,屋外天幕明亮,枝新叶绿,屋内坐落着数名女学子,阵阵朗朗的读书声似乎都要从静态的画中跑出来了。

“你这……是在画我?”

虽说长身玉立的女子只位於画作左边,并没有占据很大的篇幅,但她的笔触作为细腻,又与寥寥几笔画出的众人框架形成了对比,越发清雅出尘,绝艳脱俗。

曲浅鱼微微敛起眉,或许有被曲游画技震撼到的惊讶,也有自己也分不清的复杂,那股子从未感受过却有些熟悉的,仿佛自胸口产生的酸意,令她绷紧了唇角,所有话语都没了出口。

一直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的随性态度,在拿着炭笔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只有曲浅鱼,曲游便画了下来,她反而坦荡许多,笑着扭过头来,一副等待被夸奖的模样, “对啊,二姐看出来了?”

本该得到曲浅鱼的回答的,但她一直看着那副画中的女子发呆,曲游也收回视线,继续道: “我觉得二姐的职业很伟大,专门教授女子的夫子,古往今来,女子都是不允许被进入学堂的,更何况传道授业?二姐是太学开放女子学院后的第一个夫子,后面也一定会有更多的女子学有所成,觉醒解放,而官场,也一定不会再只是男子谈论政治的地方。”

“你是,这么想的?”

本该古井无波的嗓音顿了顿才理顺了说出口,曲浅鱼自那画作中抽离目光,转而投向眉目疏朗,清隽秀气的容貌,对於男子来说要过於精致,却不失英气与锐利,像一把漂亮的弯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曲游的五官是如此的明朗坦荡,皎如日星。

“对啊,我从来都不觉得身为女子就应该屈居人下,也不认为只有男子才能拜相入仕是正确的。”

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诉说着有关公平理论的话语坚定而自信,曲浅鱼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尖细的鹅蛋下巴微微扬起, “你这炭笔作画是我从未见过的,可否为我画一张像?”

诶?

有专业系统地学习过素描,其实给曲浅鱼画像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当挂上新的宣纸后,当炭笔的笔尖触碰到纯白的纸张上时,当她对上了前方清清浅浅看过来时满是温柔与欣赏的目光后,曲游顿住了动作,左胸口跃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怎么了?是我这要求太难为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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