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兰点点头,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同志。
但是,对方笑容满面,明显对海岛的货物很满意。
“我是。”
许厂长聊起家常,“姜同志,和胡主任一起过来的?”
姜舒兰嗯了一声,跟着胡咏梅一起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她坐在许厂长对面的位置,“是,胡主任上门接我,说是许厂长您找我有事情。”
其实,姜舒兰不太适应许厂长这般绕弯子。
她习惯了,大家有事说事,直接直往。
但是,她显然是小瞧了,这领导们的绕弯能力。
许厂长几乎是把姜舒兰能聊的题外话,全部都聊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
旁边的胡咏梅脾气有些急,但是她不动声色地打断话题,“厂长,我刚来的时候,瞧着隔壁的钢铁厂的采购员,来咱们轧钢厂打听消息。”
聪明人说话,只需要说半句就够了。
她这话一说,许厂长原先扯七扯八的心思,顿时淡了。
“钢铁厂他想做什么?”
他们这边好不容易和海岛部队搭上线,才刚拿到一批样品货,钢铁厂那群人,就跟有个狗鼻子一样闻了上来。
胡咏梅语气不疾不徐,提起旧事,“来我们轧钢厂还能做什么?您忘记了?去年过年咱们有一批慰问品,可是被钢铁厂给截胡了。”
本来,是他们轧钢厂提前和百货大楼订了一批慰问品。
结果——
钢铁厂那边的采购,找了关系,加了价格,硬生生地把那一批慰问品给抢走了。
这也就导致,他们轧钢厂去年给工人们发的礼物,远远不如钢铁厂。
为此,还被同行好好奚落了一番。
这一场景,别说胡咏梅了,就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
胡咏梅这话一说完,许厂长这个老狐狸,也不绕弯了,直接开门见山,“姜同志,这一批货,目前只供给我们轧钢厂了吧?”
姜舒兰看了一眼胡咏梅,她笑了笑,“当然,以我与胡姐姐的关系,不管任何时候,轧钢厂在我们海岛部队都会有优先购买权。”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海岛部队是给轧钢厂了优先购买权,但若是轧钢厂这边不抓紧,我们海岛部队与首都别的厂子先签订了合同,那就只能说一声对不住了。”
温温柔柔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余地。
许厂长是老狐狸,看上了这批货,也确实是合他胃口,但是身为厂长,为厂子谋求利益几乎是习惯性的问题。
他之所以聊这聊那,就是不提后续的事情。
无非就是想要压价。
姜舒兰懂,胡咏梅更懂。
所以胡咏梅才抛出去了一个争抢鱼食的鱼,至於钢铁厂来没来人打探消息,还不是她嘴皮子一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