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打电话过去,死咬牙问了出来。
问出来后,心里空落落的,一阵一阵的恐慌,一阵一阵的愤怒,被欺骗,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这段时间还在和江浸月扮演可笑的即将新婚戏码,被她这段时间的话语伤害,意识到江浸月的情况,无数的念头和想法在心底冲撞,争吵,把她整个人撕裂,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里,她耳边翻来覆去只有她妈妈的那句话:“宫颈癌,没办法。”
她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甚至觉得,结婚也好。
看着她结婚。
比……
蓝晏觉得荒谬,世界一片混乱,她跌跌撞撞下楼,满脑子都是想问江浸月的话,可真的见到了人,她突然什么都问不出口。
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疼,是一种冲钝的痛感,在她得觉得尚能承受的时候,灭顶袭来,蓝晏心口发紧,有些喘不上气,她痛的窒息,眼前晕眩,身形晃了两下,脸色比江浸月还苍白,江浸月喊:“蓝晏。”
蓝晏转过头看着她,耳鸣,几秒后才听到江浸月的声音,她说:“你先坐。”
面前的人没动,依旧僵持的抓着她,四目相对,蓝晏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话,却只是摇了摇头,垂下手臂,似是被抽走力气,只是抓江浸月的那只手还紧握,怎么都不肯放开,那片肌肤发红,隐隐印出手指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明显。
江浸月任由她抓着,声音轻轻的:“蓝晏。”
这次蓝晏没有发火,没有生气的冲她喊,只是这样的沉默,让江浸月更难受,她宁愿蓝晏发泄出来,但她也知道,蓝晏不会。
正如蓝晏熟悉她,她也熟悉蓝晏。
蓝晏没有怀疑她那些话,就是因为太了解,太了解她了,她为了摆脱以前的说谎被蓝晏发现的小习惯,足足练了一年多,很多人见到她就说,月月你变了好多啊。
她变了,变得不像江浸月。
可蓝晏还是蓝晏。
固执,死倔,为了这段感情,她几乎放下一切,甚至是自尊,有几次她过来找自己时,她真的不敢相信,也更不敢让她知道。
江浸月看着她,蓝晏低头,客厅沉默,只听得雨声悬在窗沿,发出清脆声音,两个固执的人比邻站着,蓝晏的脸色比江浸月更白,一时分不清谁是病人。
风呼啦一声吹开帘子,从窗口的缝隙里吹进来,江浸月的秀发被吹散,有几缕落在额前,挡住眉眼,发梢垂进她眼睛里,江浸月闭了闭眼,蓝晏松开毛巾,将毛巾担在沙发边缘,伸出手替江浸月拨好秀发。
江浸月抬眸,对上蓝晏阴沉目光,她喉间一紧。
蓝晏没看她,只是拨好秀发后往窗台走去,每一步下面都是水,她全身湿漉漉的,脚步里满是水渍,蓝晏三两步走到窗口,关好窗户缝隙,透过窗户的反光看到站在身后的江浸月。
她双手撑着窗口边缘,低头,却始终没有勇气转身。
江浸月看着她背影,窍细,消瘦,肩膀轻轻的颤抖,她埋着头,双手撑窗口,五指用力,指关节惨白,手背上静脉凸起,紧绷,狰狞。
她心疼的有些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