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然是灵魂状态的她飘到她背后拥抱徐老师,很想宽慰她说,其实她的根里早就腐烂坏掉了,根本不是师长的责任。她哭得叫卞承仪心碎,连卞承仪的母亲这最会找人不是的性子,都不忍过分苛责这位在自家女儿从来没一句坏话的老师:“是承仪太要强,又憋着不和大人说,哪是你我能救的,也许就是她的命数了。”
看看,到最后,她的母亲还是过分残忍的冷静,轻飘飘的一句话,责任就又全落在卞承仪身上了,旁人就是干干净净的了。
比起她的母亲,徐老师反倒更像她的亲人长辈。卞承仪笑意总算达了眼底:“哪里的事,我还来办公室蹭座位讨清净了呢,顺便看一看她而已。”
“是伐。”徐老师又点一点花忧的太阳穴,惹得花忧停下笔笑。“你哦,三天两头不写作业,我让班长看着,你总乖点了吧。”
花忧笑眯了眼,用徐老师的话来说,活脱脱一只装乖的小狐狸样:“我到倒数第二大题啦,快了快了。”
半小时还差两大题。卞承仪微一走神,就算她跳到了填选压轴题,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到徐老师抽出来的花忧的卷子上。
花忧代入的是原主的身体,手还惯性地记得原主的字迹,并不会太惹人怀疑。徐老师看了两三眼,好整以暇地问:“这是你自己的做的还是看过答案抄的?”
花忧被怀疑了也不恼,依旧带着笑眼:“自己做的,口说无凭,徐老师您大不了问我几道题的思路就是了。”
徐老师说:“我不考你这张卷子上的,问你道和这个填空压轴类似的题吧。”她翻出另一个区的卷子,指着最后一道填空题说:“你把这道题思路说一下就行,不用算。”
花忧看了一眼:“画张图不就出来了。”
徐老师失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哪道题不是画张图就出来的。”
“这道题,两个圆,求个切线,联立再算一算就行了。”花忧眨了眨眼,“我的那张卷子那道题我还建了个系呢,这两道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圆最起码不能用向量算。”
“行行行,算你过关,快回去吧,看见你我头痛。”徐老师嘴上这么说,心底还是挺满意的,她早就知道花忧这孩子就是不学,没想到不鸣则已,一学还挺行——当然,她并不知道这卷子花忧甚至只做了半小时不到,不然她一定觉得更惊讶。她又转头瞧了瞧卞承仪的神色,见她如常,似乎并没有把花忧的超常发挥放在心上,於是她的心又更放下一点:“承仪,你也回去吧,好好准备下午的课。”
卞承仪道好,轻巧地弯了弯腰道老师再见,也不等在手忙脚乱收拾笔盒的花忧,先一步推门而去。
花忧从办公室门口出来,跟在卞承仪后头,始终差她一点路。卞承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倒是差点吓了花忧一大跳。
刺耳的上课铃声在此刻响起,但两人谁都没急着动。
“那卷子是你当场做的吗?”卞承仪面色很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