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挤到偶像,他们搭起了人墙;担心拍照闪光灯会晃到偶像,他们拚命地让周围有任何可能拍照的人闭上眼睛;担心喊口号会影响到偶像,他们只喊了两遍也太温柔了。

粉丝眼中的偶像们真的都是特别特别优秀的人呢。

我朝一个努力向我安利她偶像的粉丝微笑,快步穿越这处已经得知偶像走了贵宾通道因而接不到人却已经开始自我安慰说偶像不容易的粉丝集散地。

“你刚才连说了好几次傻逼,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你解释一下嘛。”

“是对极端愚蠢和白痴者的侮辱用词。”

话虽如此,这类明显伤害他人人格的名词在如今这个时代早已没落,自然地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而真正的傻逼,也早已步上流行语的后尘,在基因层面上被剔除,丧失了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可能。

我们现在通常所说的愚蠢和白痴,指的都是‘不懂看气氛’,也就是‘没有情商’的人。

“没有情商这种东西。”并不存在的望舒背着我忽然这么说,继而转身,竖起食指抵住嘴唇看我,“重要的事情说两遍,没有情商这种东西。”

要我来说,情商只是一个骗人的概念,是舆论一时头脑发热产生的东西,是一种人们易於追求的时尚,是一套营销公司们制造出来的策略——如果我们的智商都差不多,那我们就尽可能地来比较彼此的情商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没有情商这种东西。

欣蕊·王。

过去曾和我一起参加‘自由大游行’的朋友。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被大人们夸赞说是具有高情商的人。

“你今天会回你家吗?”欣蕊接着说。

家。爸爸已经消失的家。充满了妈妈视线的家。我无法忍受待在那个家。

我摇头:“我会住酒店。”

“为什么?”

“因为我回家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那么久没见,大家都想听听你的故事。”

“大家?”我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懒的,“是有人主动给我打电话,说是要给我办欢迎会,要把从小到大有交集或者未来有交集的人都叫来,但我可受不了。”

“不是挺好的吗?除了半人马座,你之前不是还去了南河三吗?应该有很多想要分享的事情才对。”

想要分享的事情?

难道是指那些被我们当成食物,被迫将自己认定为无智慧生命的真菌类生物吗?还是说遭受核辐射,腐烂的就像是一片片碎木屑那样的三体人?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庇护下生活的人类,大多不知道战场上的残酷。

他们只知道在战争戏播放到血肉横飞的场景时不由自主挺起胸膛——我们正在给他们带来爱与和平。

置身於这种社会氛围之下,欣蕊不仅非常无知,还很天真:“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一些有关於你的事情。”

“但我可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我照旧这么说。

欣蕊她有点无奈:“那其,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像舒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