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奥特教授看起来很不高兴,於是我呼唤他的姓氏:“伊利奥特教授,就我的反思来看,充满战争、谋杀和流血事件的意大利会孕育出文艺复兴,是特别情况下的历史书留给后人的印象而已,不一定就是历史真实,文艺复兴的诞生不见得非要战争、谋杀和流血事件,只是因为波吉亚家族是文艺复兴时期积极赞助文化活动的家族,对他们的历史书写在内容上普遍具有了正义性才显得是那么一回事。”
“塑造每个人的环境不同,每个人感受到的现实也不同,自然,每个人认知的历史也不一样。罗马人不谈论色彩和味道,就是这个道理。”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观察查尔斯·伊利奥特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某人那里听到类似的话。
但他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垂下了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对於我们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的人来说,我们现今对於生命的定义正在不断地产生变化,只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在历史上,人类经常结成团伙,把别的群体看做是‘可以奴役或者是可以屠杀的人’。我们没办法将这两者完全独立进行思考。对我们来说,一旦人类可以完全义体化,那就会有一场可预见的对於‘原始人类’的种族灭绝!”
“我觉得在你们这些基因改造人出现后,这种结果就不可避免了,我也没有理由相信,这种未来在继续这种行为的情况下会自动消失。”查尔斯·伊利奥特抬起头,站起身,向我伸手,“想问的问题应该已经得到解答了吧?我看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些。如果可以,我想先告退了。”
“可以。”我与他握手,如此应道。接着问:“对了,教授,如同您所说,你们的这项研究需要的实验体应该都是具有自我意识的活体吧?”
“是的。不过请不要用‘实验体’、‘活体’这样的字眼,参与我们研究的都是对此感兴趣的志愿者。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
虽然查尔斯·伊利奥特说的很清楚了,但我还是确认了一遍:“就是说,你们不需要人类的屍体吧?”
“不需要。这项研究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社会性实验,我们做的最多的事情是观察,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被观察的价值。”
“冒昧问一下,教授您的这项研究已经持续多久了呢?”
“差不多有十二年了。那其·安上级治理委员,这种一查便知的事情就不要直接问我了。”伊利奥特教授的脸此时变得非常臭,似乎是握手的时间太长了,感到非常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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