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了半路。

到了我以前住的地方,由梨奈停车叫醒了我,车窗的防护层一层层被撤下,外面是个颇有中式风格的叠泉流水别墅。

对於很多二代来说,平层是住惯了的,虽然住别墅一切饮食需要都可以让人送过来,但是下楼就是商超迪厅的诱惑显然更强一些。

但老一代的掌权者们住的地方一般还都是别墅,一方面是方便武装,安全性强,隐私性好,另一方面家里人口多,平层再怎么大,就算是买下一整层拚在一起也不如一个几层独栋好用。说到入户仪式感什么的,平层压根就没办法比,再者说,别墅可以有大花园扔飞盘逗狗玩。平层,做得到吗?

而且,理想城二环内的别墅,不是光靠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势。像那类被打上文化遗产标记的四合院,就更是如此了。

我下车后,清楚地看见由园艺师精心打理的前院躺着一条白毛蓬蓬、体型硕大的萨摩耶。它脖子上海挂着银灰色的身份铭牌,看起来是被人当做宠物狗养的。

我是不养狗的,我妈没给我留下有关狗的遗产,打理别墅的管家不会私自养狗,那这狗只可能是我爸的。

我可不记得我爸喜欢狗,难道他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扔飞盘逗狗玩吗?他不是从我上大学开始就没回过这个家吗?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不把狗带在他身边?

我脑袋里的疑问多到不行,直到我进了院子,那只萨摩耶‘呜噜噜噜’地朝我冲了过来,凶狠地朝我露出獠牙……

由梨奈不愧是精英士兵,反应十分快速地挤到我和萨摩耶的缝隙,但这只萨摩耶并不攻击由梨奈,只管昂首阔步,死死盯着我,好几次试图越过由梨奈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只萨摩耶极其讨厌我!

我绞尽脑汁都没想通我是怎么得罪了它。难道说我身上自带了能够吸引狗仇恨的东西吗?我不能理解。

我更不能理解的是就像玩老鹰抓小鸡一样,作为一只老母鸡挡在我前面驱赶着萨摩耶的由梨奈对此还打起了圆场:“啊哈哈,看起来这只狗真的非常喜欢委员您呢。”

她是怎么看出来这条狗喜欢我的?她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她怎么能自己喜欢这条狗就认为我也喜欢这条狗?

不过我不生气,仔细想想,从小到大遭遇到的如此敌意,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常言道,温柔的人都喜欢小动物,那我也喜欢小动物,尤其在有下属的情况,这更是让对方领略我人格魅力的好机会。

於是我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试图微笑着伸手抚摸这只萨摩耶的狗头,但它那如临大敌般的警戒态势,根本没给我摸它头的机会。

虽然没有咬我,我也听得出来它那连续的低吼,更像是意识到敌我双方实力差距的一种不甘——别给脸不要脸!

我不生气、不生气,温柔如我,是不会为这一点小事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