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考虑爸爸轻轻一句‘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又是灭了多少人的口,只能如此揶揄他说。
“还原实验从来就不需要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过程能够得到那样的结果,只有在没有和结果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我们才会被动去思考没有成功的理由。医疗兵团那边干的很努力,丢弃之前所有的理论基础,从零开始,从一片空白干到了三岁幼儿。意识的诞生指日可待。这给了他们不少希望,再不济,还有那个罗伯特·纳维利斯的例子在。把能形成机器人意识的程序注入到自己脑袋里,在一定时间内保持身为人类的意识品质不下降,不失为一个暂时的选择。”
爸爸说到这儿,停了会儿,才继续说:“我猜你在医疗兵团那边搞到能够形成机器人意识的程序后,转头就把它灌输到你自己脑袋了吧?”
爸爸知道的可真多,八成是亚伯拉罕·本·雅各布说的,他是海军医疗中将嘛,不过,他一定没有和爸爸说他让我得了霍乱的事。
也不知道爸爸是否知道医疗兵团与望舒之间的事……我对此只是瘪瘪嘴,没说话。
“正常情况下,机器人的意识是没办法注入到活人脑袋的。”爸爸这么说后,发现我仍没回话,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脸上才显露出一点远超三十岁的老态,那是精神上的疲惫,“你啊,总是这样,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就不能为你还活着的父母考虑一下吗?”
我明白爸爸说话的重点不是现在,而是过去。
“你想说我的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命吗?”我在说这话时才终於与爸爸对视,他眼中的我是如此肆意妄为,蛮不讲理。
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按照正常的理解来说,确实是蛮不讲理,甚至可以说是不知好歹的。
“你死了,我会伤心吗?你以为你死了我会为你多掉上一滴鳄鱼的眼泪吗?错。”爸爸突然大声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你什么时候能够学着稳重一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应该没有人见过瑞卿·安副总参谋长那么不冷静的一面,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我在十八岁成年之前总是要面临这么一张痛心疾首的脸。
真是的,我又不是为了让他哭所以才去死的,这个人究竟是有多么自我感觉良好啊?
要说真不愧是我爸吗?什么不谋万世不谋全局的,我就是受够了陪一群傻子演戏然后把自己也同化成傻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是不假,但一个将自己的性命充当诱饵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来教我,爸爸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可以在下一秒回旋镖到他自己身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