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也不顾冬至的身上脏不脏,紧紧地抱住她,好像即将溺水的人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她的呼吸太粗重,刺痛了任冬至的耳朵,可惜任冬至也没有精力再去安慰她,待在祝慈的怀里,比哪里都要安心。

祝慈也发现了任冬至的异常,她低头看去,冬至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睡得毫无防备。

“回来就好……”

祝慈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把自己给折腾死,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吃药退烧,把许久未开过的空调打开,让房间温暖起来。

祝慈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猫窝里呼吸平稳的猫,爪子偶尔会抽搐几下,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再一次抽搐之后,冬至半睁着眼爬起来,脚步虚浮地往祝慈床上爬。

祝慈伸手托了一下她的后腿,好让她顺利爬上来。

爬上来的任冬至贴着祝慈,躺进了她的怀里,满意地蜷着身体,闭上眼睛睡觉。

祝慈轻笑,抬手掖好被子,心里的那一块空缺终於充实了一些。

睡至半夜,祝慈被喉间的灼热感给弄醒,她干咳一声,准备爬起来倒水喝,手指却突然触到身旁的温热。

她顿住,转头看去,原本睡在她身旁的白色小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祝慈呼吸都变轻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任冬至额上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张红润的脸,侧躺着的肩膀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她这是做梦了吗?

祝慈开始怀疑自己,好几次看到任冬至都是在梦里,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抱着这样的想法,祝慈下床去客厅倒开水,一边倒一边自我洗脑,这是个梦,只是个梦。

带着水杯回到房间,任冬至还在睡,睡得很熟。

祝慈轻声上床,不敢发出太大动静,靠坐在床头慢吞吞地喝水,视线一直停留在任冬至的脸上,仿佛看不够一般。

一杯水喝了半小时,祝慈把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不知想到什么,她的手顿住,然后伸向床头柜上的抽纸。

她撕掉了抽纸的一角。

只要不睡觉,夜晚就变得漫长了起来,祝慈一边生着病一边又舍不得闭眼,於是光荣地失眠了。

在梦里失眠也这么真实,祝慈顶着黑眼圈想。

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照得任冬至也更加清晰,祝慈甚至能够看清她脸颊上很浅很浅的绒毛。

祝慈转头看了眼窗外,天亮了。

等等!

天……亮了?

祝慈猛地顿住,浑身僵硬,她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往身边。

任冬至还在睡,丝毫未察觉到某人内心的地动山摇。

祝慈紧张地抿着唇,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对待一篇极为专业的学术论文。

她没敢去戳破梦境与现实的壁垒,只安静地守着任冬至,甚至无需去思考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