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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珍继续,“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道歉的时候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把她弄哭了。”

“让她开心地过往后的生活。”

左严秋敏锐捕捉到苏念珍语气的不对和话里隐隐的怪异,眉心微微蹙起,“她怎么了?”

苏念珍笑了声:“你是真的关心?还是逢场作戏做做样子?”

“做样子的话对我是无效的,因为我很不喜欢你。”苏念珍说,“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即不会改变对你的印象,也不会把你说的告诉她。”

“至於你是不是真的关心——”

“我是。”

左严秋肃冷的声音让苏念珍说不出话。

她想质疑左严秋有什么脸说是,可是两个字坚定到让苏念珍挑不出错。

这时手机里传来左严秋的声音:

“如果你选择隐瞒,受到伤害的不是我,是她。”

“就像昨天一样。”

“告诉我,她怎么了?”

左严秋急切的追问让苏念珍闭眼,仰头喝掉面前的酒,辛辣刺激得苏念珍眼圈湿润。

一滴珍珠泪落下。

同时苏念珍如同被抽去灵魂、虚弱无力到不知道怎么与命运抗争的声音响起:

“她得了癌症。晚期。”

第40章

左严秋对死亡有概念是在六七岁。

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留她一人被上门的各种亲戚说是苦命的孩子,还说了左宏的种种不好。亲戚们觉得她小什么都不懂,这些话都没有背着她说,当时左严秋听了的确不懂,只顾着哭。因为有个大人跟她说:从此之后你就没有爷爷奶奶了。

她被吓得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屋子里围了很多人,她忘了当时具体的情景,只记得暗到发黑的灯下,一堆人围着床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像是吃人的怪兽,她害怕得想去找爷爷,可爷爷被关在了院子里的木头盒子中……奶奶也是。

村子里没有火葬,那时她看着爷爷奶奶被抬进棺材,最后抬到坟地。那样小小的土坑,成了人生命的终点,土一点点将棺材埋没,直到消失不见,直到填成平地,直到……小土堆出现。

葬礼到这里就结束了。

生命也是。

接着过了没多久,她就被严敏淑和左宏接来了深市。过后的十多年,她便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

不是不想回,是无法回。

后来她独立后,才每年清明回去扫墓。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爷爷奶奶或许没有死,他们活在自己的记忆中。记忆中的他们还那样清晰,并没有因为时间所长而模糊。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无法从阴阳两隔中面对现实。

苏念珍说:她得了癌症。晚期。

晚期是什么概念?

是生命长河即将枯寂。是烛火燃烧到最后一截。

左严秋也终於知道,苏念珍为什么会如此讨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