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生最讨厌撒谎。
所以她不会撒谎。
“但你不疼吗?”程星问。
卧室内寂静片刻。
姜瓷宜说:“没人问的时候就不会疼。”
只是有人问,有人关心,所以才会疼。
程星闻言顿时蔫巴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真混蛋啊。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程星将红花油倒在掌心,搓热了才覆在她膝盖上,动作很轻,生怕让她疼了。
姜瓷宜低声说:“现在有点疼。”
程星抬头望了她一眼,动作更轻,“知道了。”
姜瓷宜膝盖上的淤青很重,揉的时候变成青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可以等我起来再练。”程星一边揉一边说:“你醒的时候可以直接叫我,或者让周姐再给你铺软垫。”
姜瓷宜说:“是我让周姐不要铺的。”
程星还以为是周姐没注意到这点,没想到是姜瓷宜刻意吩咐的,想问为什么,却在看见她一脸坚毅的表情后没问出口。
大概是想让自己觉得痛,所以才会更能避开。
姜瓷宜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程星心里顿时有些酸涩,“你这是何苦呢?冲早都会站起来的。”
“想早一点。”姜瓷宜说:“有期待就会有动力。”
程星低敛眉眼,给她揉了一会儿后又倒了些红花油,“你昨天给我写的信我看到了。”
“嗯?”姜瓷宜尾音拉长,带着几分疑惑,似乎信不是她写的一样。
“禾苗是谁?”程星佯装不知问姜瓷宜。
姜瓷宜微怔,“你不知道?”
程星反问:“我该知道?”
她自认装得还是很好,但没想到姜瓷宜下一句便是:“你知道。”
程星笑了:“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就是禾苗。”姜瓷宜很笃定地说。
她的眼神非常坚定,程星也不知道她如何确认的,但在此刻,程星也不敢再装下去,这样就是撒谎了。
程星承认:“我是。你怎么知道的?”
姜瓷宜像是松了口气,顿了会儿才说:“现在才确定。”
程星:“……?”
所以刚才是在诈她?
程星还是走进了她的圈套。
姜瓷宜说:“看了你的字和你折信的方式有所怀疑,看你刚才问的样子确定的。”
程星:“你还真聪明。”
“你也不错。”姜瓷宜说。
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