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白犹解脱般的阖上双目,失去意识。

公路封闭,紧接着警笛声与急救车的声音交互拉响。

满身是血的人儿被抬到担架,送入急救车。

白犹再有些许意识时,是在医院内,被快速推往急救室的路上。

医院白色天花板的虚影闪过,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白犹...白犹......”

声音很近,像萦绕在耳边,又像很远,隔了几层厚云。

但都能听见,是有人在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

小岺......

白犹在脑海混沌之间睁开一条缝,却只看见了模糊的灯晕,和一个人脸的轮廓,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是你吗?......

来不及清醒与发出声音,浑身的疼痛麻木感已然将她吞噬,闭上双眼,再度陷入黑暗。

“......”

急救室的红光牌亮起,秦岺也就此止步於门外。

夜越深,她在外面越是哭红眼眶。

当年白犹难产时的产房外,也是这样一番场景。

里面的人生死未卜,外面的人撕心裂肺。

时间从夜晚到白日,经过一夜的抢救,抢救室的灯终於灭下,门敞开,将病人送出。

秦岺捂着唇,泛白的指尖颤抖不已。从医生口中得知她已脱离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才终於落下。

医院之外,所有场景渲上一层深色。

一场暴雨之后,空气中充斥着雨水腥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万物经过烈雨的洗礼余留着湿润。

昨夜被摧残的花朵熬过狂风大雨,已然重获新生。

白犹一躺便是两天,失去感知外界能力的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

只知道,床边守着一个人。

一睁眼,便是她。

应是过於劳累,一手撑着额头,十分不安地闭眸养神,细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白犹动了动手指,将手慢慢挪过去。

秦岺感受到动静,蓦然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犹一双温和的眸子。

张唇无声地动了两下,才缓缓发出沙哑又颤抖的声音。

“白犹...”

面对叫唤声,白犹面上带着氧气罩,没有说话,而是弯起月牙般的眼睛,以笑来回应她。

“太好了...”一阵欣喜过后,秦岺握着她的手,再也压抑不住哭意。忍耐两日的情绪在看见她清醒无恙的一刻,终於泄堤,“太好了......”

“谢天谢地......”

手是温热的。

幸好,幸好。

上天没有将她带走。

秦岺捂着唇,泪水溢满眼眶,不受控制地抽泣起来,肩膀随之一颤又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