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黑暗中,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概念。
像是进入了一场无梦的长眠。
不知过了多久。
当她趋於身体本能再次睁眼时,入目便是满室刺目的白,夹杂刺鼻味道。
冲非晚的眼神慢慢聚焦,望向和她常见的檀木横梁大相径庭的瓷白天花板。
纵使她经历了太多权谋诡诈勾心斗角习惯於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难免露出了茫然无错的神情。
难不成真有鬼府神只之说。
也好,那她便见识一遭。
看看究竟是鬼神可怕还是人心险恶。
她手一撑,手背刺痛了一下,刚起到一半的身体砸回了床上。
“……”还好没人看见。
她面色一沉,低头看向手背上的“始作俑者”针头,眼底涌上了森然寒意。
到底是谁又加害朕?
她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空旷的病房大门紧闭,隔绝了大部分嘈杂。
暂时是安全。
她松了口气,一把拽掉针头带出了几滴鲜血。
血?
冲非晚心生疑惑,有痛觉。
随即双指一探,还有温度。
她彻底迷茫了,猛地扯掉身上的毯子,露出里边白衬衫,长牛仔。
冲非晚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朕龙袍呢?
朕难道没死?
冲非晚挣扎起身,跳下床,甫一接触地面,就是一趔趄,差点行个大礼。
她稳住身形,赤着脚往门口走,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离的越近,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交谈声越清晰。
冲非晚手指扒住房门透明观察窗的窗框,探出了好奇的眼睛。
门外是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打扮都突破了自己的认知。
只有玻璃窗上映出的那张脸还是她自己。
包括那双墨绿色眸子。
——异类。
——生来就是不详。
带给自她出生起便如影随形的非议。
陌生的一切,未知的一切都激发出了她的恐慌。
心跳的很快,夹杂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劫后余生下的欣喜。
冲非晚“咻”一下缩回了头,退回到床上缩进薄毯里。
局势尚且不明,接下来该是如何,还需从长计议。
於是,时间拉回到现在。
冲非晚毯子下的身体紧绷。
一只手紧握着不久前从抽屉里翻出来的水果刀。
冲非晚单手撑着床沿缓缓起身,斜靠着,脸色还透着苍白,发丝垂下散在眼前,阻碍了视线,她抬手别到耳后,露出那张秀美至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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